一直在仙府里养尊处优惯了的金贵少爷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惊得哇哇大叫,溪彦茗更是破口大骂:“哪个不想活命的东西胆敢暗算本少爷!滚出来!看本少爷不撕了你!”
“溪公子,你不是被溪谷主关禁闭了吗?怎的跑到这林子里来了?”
苏梦笙摇着折扇,在溪彦茗的叫骂声中与叶清衣缓缓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溪彦茗一看是他二人来了,一张小脸瞬间变得铁青:“苏仙师?叶仙师?怎、怎么是你们……”
“溪公子别慌,我们只是被受了惊的山雀吸引了目光,以为是邪物作祟,便赶过来看看。”苏梦笙摊开双手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只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溪彦茗目光一颤,隔着阵网瞟了瞟仍旧趴在地上的玄墨箫。
玄墨箫一身半新不旧的黑剑服上沾满了污泥,从口中蜿蜒出的血水顺着凸出的喉结流进衣领里,浸湿了一大片,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望住叶清衣与苏梦笙,清澈的目光里写满了屈辱,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
叶清衣不禁皱了皱眉,冲着容莲一摆手:“莲儿。”
容莲会意,立刻走到玄墨箫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虽是有容莲扶着,玄墨箫依旧无法站直身体,整个人虚弱地挂在容莲的身上,含胸榻腰,口中不停地往外冒着血,叶清衣久病成医,知道这孩子定是被打出了内伤,不禁感叹溪彦茗等人出手真狠,只因玄墨箫没有替他顶缸,竟是欲将玄墨箫活活打死。
“莲儿,给他用些药。”
“是。”容莲熟稔地掏出一个小药瓶,灌了些药丸在玄墨箫的口中,玄墨箫乖巧吞下药丸,捂着胸口靠在容莲肩上,缓缓闭上眼睛。
看到叶清衣出手搭救玄墨箫,溪彦茗的脸色更青了。
“叶仙师,苏仙师,这件事当中有一些误会,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请两位仙师将弟子放下来,容弟子解释。”
“好了好了好了。”苏梦笙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溪彦茗的话,“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溪少爷,你说的那些苏某并不关心,苏某只是想告诉溪少爷一声,此子苏某已向令尊讨要了过来,现如今,他已经是苏某的弟子了,玉穹山与寒晶谷一向交好,为了我们两派间的情谊,还请溪少爷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
溪彦茗听罢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盯着苏梦笙看了许久许久,好一会儿才低了下头,不甘而畏惧道:“苏仙师的话,弟子记住了……苏仙师,求你把弟子放下来吧……”
“哦!这个啊……这个你求错人了。”苏梦笙双手抱胸,笑着朝叶清衣一望,“这阵是叶仙师布下的,叶仙师的阵别说我了,便是你寒晶谷的祖师爷也破不了,所以呀,你得求叶仙师……”
“什、什么?”溪彦茗瑟然道,“叶、叶仙师?”
苏梦笙点了点头。
溪彦茗的脸色刹那间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他吞了吞唾沫,瑟缩地瞧了瞧冰雪寒霜般的叶清衣,暗暗攥紧双拳。
叶清衣知道,这位跋扈嚣张的溪公子怕自己。
毕竟,他这副病弱且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不近人情,一个不近人情的人,自然不好说话。
“叶、叶仙师……求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我一回,晚辈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溪彦茗臊眉耷眼地哀求道。
叶清衣心中冷笑,抬袖掩了掩面,淡淡道:“我可以将你们放下来,不过,你们欺负了人,总要有人受惩罚,溪公子,你看是你留在阵中受罚呢,还是他们留在阵中受罚呢?”
“他们,当然是他们!叶仙师,你快将我放出来!”一心想逃离阵网的溪彦茗想都不想地答道。
溪彦茗此话一出,与他一同困在阵网中的弟子登时抱怨起来,溪彦茗当即怒喝:“都给本少爷闭嘴!谁再敢多说一句,本少爷便将要了谁的命!”
弟子们闻言只得闭了嘴,盯着溪彦茗,敢怒不敢言。
镇住了一众弟子的溪彦茗一脸谄媚地冲叶清衣笑笑:“叶仙师,他们同意了,快将我放出来吧。”
叶清衣目光幽幽地与苏梦笙对视了一眼,指尖捏诀,困在阵网中的溪彦茗便如一条漏网之鱼般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溪彦茗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叶清衣与苏梦笙鞠了个躬,“多谢叶仙师,多谢苏仙师。”
叶清衣看也没看溪彦茗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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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暖如艳阳之春。
筋疲力尽的叶清衣在苏梦笙的帮助下摘掉了狐皮斗篷,换了件轻便保暖的暖缎白纱衣,盖着云宣被靠坐在榻上,他本就身子虚,适才又施了法,面色是越发的差,那苍白的颜色几乎变得透明,看上去仿佛是个五官绝艳清丽的白玉雕成的假人一样。
“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要是被我哥哥看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模样。”苏梦笙默默用灵力烘暖了叶清衣的被子,“你也真够有本事,人都这样虚了,出手竟是那样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佩服,师兄我真是由衷的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