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前当训练生的时候,时野没少跟戚谙他们躺在一块,有的时候练舞到深夜,五个人干脆往地上随便一趟,阖两个小时睁开眼,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或者腿掰开又继续练。
纵观自己的出道经历,跟同性睡一个屋真的不难。
时野本来是这么想的,但看到那张床时,脑子却猛地嗡了一声。
他是经常跟戚谙拼床,但不代表他会对着戚谙的脸或者身体做什么事,更没有被他的味道诱过……
脑子里警铃大作,他忽然彻底明白,现在跟以前,不是一种情况!
早上他跟段池砚之间那种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像是被冰封,室内暖气让人手脚发软,也让这段旅程里被冻住的绮念复苏。
时野都以为自己那个特殊时期已经被熬过去了,可现在居然还……还蠢蠢欲动!
段池砚本来在给程沅发信息,但后辈一直杵在门口没动,他抬头落了一眼。
放下手机,段池砚看着面颊泛红的时野:“我们来之前节目组已经拍好房间了。”
节目组承诺保护艺人的隐私,所以在明天换下个地点之前都不会再来拍摄。
时野顿了片刻,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还在纠结进退。
“这里暖气很足,”段池砚的指尖落在桌面上,“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先休息,我晚上打地铺。”
时野黑亮剔透的眼瞳漾过惊异,连忙道:“不,不用!”
这里不是国内,不是睡一晚上地板能打发的。
时野素来觉得自己身体素质过硬,在R136里都很少生病,但下飞机之后还是莫名其妙感冒了。
段池砚同样是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今天还处处照顾自己,时野晚上如果还跟他抢床,那就真的有点不是人。
“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睡相不太好……”
时野不好意思地轻抓头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只是纠结这点,还连忙蹭到床边拍拍,“哇,这床好软,感觉今晚能好好休息呢。”
段池砚视线随着时野的轮廓,视线顺着他的眼尾落到后脑勺,又看到那一截细白的颈。
他错开视线,看了一会儿暖橘色的床头灯。
随后,折中地问:“这里有两床被褥,我们一人一边?”
时野迅速捏捏被褥的厚度:“嗯嗯,可以的!”
距离拍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两人决定先洗个澡。
下飞机后两人只是匆忙地睡了一觉,身体压根没有得到放松跟缓解,急需一个热水澡。
时野放下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之后麻溜地从收拾整齐的衣物里拿出换洗的衣服。
“那前辈,我先洗澡啦。”
段池砚略一点头,人走进浴室之后才抬眸看向他的行李箱。
半身箱子就那么放在衣柜边,收拾整齐的大包小包彰显着主人的坦荡。
段池砚犹豫了一会儿,打开自己的箱子。
被压抑已久的羽绒外套带头反抗,撑开箱子之后横七竖八的衣服搭落在地面,活像一个战场。
他挑挑拣拣把要换的衣服找出来,然后对那件羽绒武力镇压,把乱七八糟的衣服塞回去,一脚踩着行李箱扣上锁。
完事。
Cluster的队长在这一刻落下决心,绝不接受行李箱对外展览。
时野十来分钟就出来,穿着自己的衣服,头上搭着明黄色的浴巾。
暖气将他白皙的皮肤蒸出一层淡粉,眼瞳受潮显得水雾迷蒙,少了在舞台上星光璀璨的锐光,多了三分纯然懵懂的韵味。
段池砚错开眸光,心说这是十九岁。
不得了的十九岁。
“很暖,前辈去洗吧。”时野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抬手用搭在脖子上的浴巾轻揩眼尾的湿雾。
如果说早上只是偶尔有点使不上劲跟鼻塞,那时野现在是真的觉得晕了。
脑袋沉沉的,嗓子也干,明明知道该去吹头发却有点打盹。
微凉的玻璃贴到脸侧,温热的水温徐徐传到脸颊,时野茫然地抬起眼。
段池砚俯身在他跟前:“不舒服?”
后辈的瞳孔徐徐聚焦,随后摇头,色泽粉红的唇沿着杯口小喝了一口水:“有点晕,我缓一会儿就好,谢谢前辈。”
“嗯。”段池砚又说,“我马上洗好,如果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找跟组医生,先吹头发,不要睡。”
时野倏然笑了下:“我真的没事,哥你快去洗澡。”
后辈迷迷糊糊的状态不让人放心,更何况段池砚还应了人一声哥。
他很快洗好,出来的时候时野倒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