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珏这才发现,沈昂双手牢牢握着栏杆,怕是她整个人撞上去,都不一定能把沈昂推下去。
这也太怕死了吧?
“开心,表姐招待十分周到,二兄,我同表姐说过了,表姐说她喜欢英勇些的男子,像是钟家大郎那样的,相信二兄再在禁军中待几日,也能变成那样!”
钟家大郎钟秋,一个将近两米高,跟熊一样黑壮的男人,是西北边塞赫赫有名的杀神,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会继承鲁国公的衣钵,成为大庄新的大将军,西北守护神。
而沈昂,身上瘦的能看到肋骨条,皮肤比薛满堂还白,一看就很不能打。
沈昂听了这话后,笑都凝固在脸上了,“她、她怎会喜欢那样的男子?”
“钟家大郎英勇至极,而且表姐与钟家三娘是密友,三娘子和大郎君,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妹吧?”
沈罗珏越说,沈昂的表情越僵硬,最后他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难道要变成黑熊的模样,才能赢得美人心?
就在沈昂纠结的时候,沈罗珏看到听雪急匆匆回来了,她想着离开太久不好,便跟沈昂告辞,沈昂心烦意乱,便没留这个给他带来致命打击的妹妹。
路上听雪与沈罗珏说明前面诗会将在一炷香后开始,第一场题目为春,然后她又跟沈罗珏说了件事。
“刚刚婢子去前面寻人问话时,看到有仆役带着两个乞丐往郎君们在的地方去了,那仆役瞧着像是柳家人,此事是否要告知齐王?”
沉默寡言也不是好事,不爱说话的人向来也没什么主意,事事都要别人指使,像头驴,打一下才动一下。
如果是听雨,此刻早就将事情告诉严蒙,让严蒙叫沈昂小心,柳氏可能要搞事。
柳氏搞事,不就等于是沈曦搞事吗?
“刚刚二兄问我表姐是否有心属之人,我言不知,他正烦我呢,两个乞丐罢了,想来是哪个柳家郎君善心,叫他们进来食宴。可能是你瞧错了,不是带着乞丐往郎君们所在去,而是去后厨。”
听雪对朱家庄子不熟悉,所以她信了沈罗珏的话,打算将此事按下不表。
“听雪,二兄正生我气,我有心叫二兄消气些,二兄爱吃馎饦,正好我也饿了,你去寻后厨点一道馎饦,分成五碗,一碗给二兄送去,其余送到亭子里。”
“是。”
大庄一天两餐,早晚各一,有些人家也吃昼食,也就是午餐,只是大庄的习俗是出来参加诗会时,主人不管中午饭,如果玩的晚会管一顿晚饭,大概下午三四点开始。
因此朱家才会放一堆水果糕点给客人充饥,当然,也准备了好几个后厨,客人饿了也能让后厨做些吃的。
沈罗珏看沈昂今天那兴奋劲,估计早上饭都没好好吃,下朝之后直接赶过来了,这会儿肯定饿了,馎饦就是面片汤,吃起来呼噜噜往嘴里灌,让沈昂练壮点儿他都不乐意,在众人面前大口往嘴里送吃的,他肯定也抹不开面子。
到时候面片汤给沈昂送过去,让沈昂从前头消失一会儿,只要沈昂不在,沈曦肯定能多动一动。
沈罗珏希望沈曦能抓住机会,如果柳氏真被薛家给斗倒了,那沈昂也不能轻松过关,最好是两败俱伤,相信庄帝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有一个儿子一家独大。
听雪听话的去办事,沈罗珏独自回到亭中,她发现朱瑶彧已经开始写诗了。
“你这一去可真久,朱夫人派人告诉我们题目和时间了。”薛满堂围在朱瑶彧身边看热闹,她读书还行,偏在诗词歌赋上没什么天赋,“快来看瑶彧写诗,我看她写,可算是明白什么叫浑然天成了。”
沈罗珏好奇的凑过去,钟婉宁也跟过来,三人就眼巴巴看着朱瑶彧,朱瑶彧顶着三道视线依旧很稳的落笔,在纸上写下二十个字。
五言绝句,名为《春》。
沈罗珏念道:“好友聚亭中,南山伴翠红。来年三月末,再赏海石榴。”
“好诗!!快送到前头去!”薛满堂一声怪叫,也不等奴仆来收,自己拿着纸就走了。
“诶!她怎么如此冲动,瑶彧,朱夫人除了请来了韦祭酒外,是不是还请了薛御史?”钟婉宁说到这儿,脸色一变,“薛御史是阿彩的父亲对吧?”
她和薛满堂说了半天话,知道薛直并不同意薛满堂一个女子在军中当兵,要不是薛直父亲,也就是薛满堂的祖父靖国公乃是镇边大将,而且还十分赞赏薛满堂,薛直早就给薛满堂定个亲事嫁出去了。
薛直最是重礼重法,看到女儿咋咋呼呼的样子,肯定怒上心头,薛满堂这一过去,少不了被骂。
“不行,不能让阿彩被骂!公主,瑶彧,咱们快跟上去。”钟婉宁与薛满堂一见如故,她又是个特别重视朋友的性子,不想眼睁睁看着薛满堂挨骂,拽着朱瑶彧和沈罗珏就跟上去了。
沈罗珏之前看钟婉宁温温柔柔的,还以为这位是将门里出的小猫咪,没想到小猫咪力气跟薛满堂一样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再一看另一边的朱瑶彧,她已经完全喝醉,一脸迷茫的跟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