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你知道吗?我被莱纳带回家的第一天就讨厌你,你有我没有的一切,你凭什么过得那么幸福?你这么愚蠢却又这么幸运,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占有?但是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喜欢你的样子,因为我怕被赶走,你知道我装得多辛苦吗?”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和他擦肩而过,西瑞尔呆愣了一会儿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
“艾米丽,你骗我的吧?”
他显得有几分委屈,声音里明显带上点哭腔,连眼眶都红了,可是艾米丽好像不为所动,她盯着西瑞尔看了一眼。
“是真的,我讨厌你。”
她甩开西瑞尔的手跟着那两人快步走了,只留下西瑞尔一个人呆在原地。
“真是精彩演出,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几人刚走出凉亭就看到芙蕾雅一个人坐在一张摆满了精致糕点的圆桌前。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即便刚才还在争吵此时也不得不挤在一起,这样会让他们觉得更安全。
“该死!她怎么又回来了!”
暴躁的嘉兰诺德低声咒骂了一句,除了依旧呆愣着的西瑞尔剩下几人的心声都是如此。这下他们一起的计划都泡汤了。
而造成这样困境的当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个美丽的少女和蛋糕组成的画面里外都泛着一股甜美,如果忽略掉她不断渗血并且往内凹下的左眼,以及圆桌旁另外三把椅子上倒着的少女的尸体的话。
“吓到你们了吗?抱歉,我马上就包扎起来,会没事的,无论是我还是她们。”
她咯咯地笑着,清脆悦耳。她先将面前的银勺上的那只眼睛丢进自己的茶杯里,眼睛上的血迹晕在红茶中,瞬间加深了茶水的颜色。
她轻轻搅动了一下茶杯,眼睛随着她的搅动在被子里上下起伏,她端起喝了两口,好似还不觉得甜,又丢进两块方糖。
这次再尝一下,终于觉得味道够了才满意地放下杯子。
露西娅已经几次忍不住发出干呕声,优秀的教养在超越人类忍受反胃内的事情面前依旧起不了任何作用,就连艾米丽也觉得一阵反胃,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喝红茶了。
芙蕾雅仿佛对几人的态度一无所觉,她又拿起一卷绷带,小心翼翼地开始包扎依旧在流血的眼睛,她先用手帕擦干净脸,仿佛很嫌弃一般翘着小指将带血的手帕扔到了地上,还用脚踩了好几下,然后才开始慢慢缠绷带。
绷带包裹住她四分之一张脸,还在末尾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嘴角依旧挂着天真的笑意。
“都怪你们害我迟到了,我都被惩罚了!”
芙蕾雅的话语显出几分娇憨,但是在场的几人没有人敢出声安慰,他们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少女的喜怒无常,害怕说错什么激怒她。幸好她也不需要他们回应什么,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
“不过,我也有赢哟,你看,她们都输了。”
她站起身围着圆桌走,随手把倒在桌上的尸体一个个推下椅子,倒在地上的少女尸体维持着僵硬的坐姿,显得极其怪异,而其中一具女尸的脸朝上倒在边上,她的脸完全被刮花了,看起来凶器应该是刀叉。
他们忍不住地倒抽了一股凉气,没有什么恐怖比这种充满着对比的怪诞来得更让人不适,艾米丽的手臂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可是,我的茶话会还没有进行完呢,你们要来陪我吗?”
见几人依旧不回答,芙蕾雅好像有些生气,她跺了跺脚,又重复了一遍。
“艾米丽,西瑞尔,嘉兰诺德,露西娅,你们会陪我的吧?”
芙蕾雅不允许他们拒绝。
她一个个点名,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却成功让几人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他们并没有告诉过她姓名。
艾米丽用力揉了揉脸,单手遮住眼睛,好像并不敢和她对视。
“当然,我们会陪你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芙蕾高兴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激烈的动作让她的眼睛又开始渗出血迹,不过她丝毫不在意。
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她的笑容又褪了下去,她苦恼地数着什么。
“一,二,三,四。一二三。”
她眉头微微蹙着,一缕轻愁萦绕不去。
“可是你们有四个人,我只有三张椅子,这可怎么办呢?”
艾米丽心里一沉,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芙蕾雅。
“啊,想到了!那你们就杀掉一个人吧。”
她轻拍了一下手心,一扫愁容,神色明朗得仿佛只是在讨论最后一块蛋糕的归属权。
“这就当做是第二次考验吧,怎么样?赢家上天堂,输家下地狱,这很公平,不是吗?”
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某处,手指抵在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坐到了纯白的花园椅上,她微微抬着脚不落地在那晃荡,天真无邪。
“一个小时,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杀了谁都可以哟,茶话会只能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