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塘里稍大一点的鱼也被打起来了,现在里面全剩下一些小鱼,就算是送给别人来钓,他们也不一定能看得眼,因为那鱼也实在是太小了一点。那些鱼不仅仅是小而且还要说得是瘦,瘦骨粼殉的瘦。在闪亮的银甲外面竟然能清晰的看到那一根根竖着的肋骨。而且,背部还驼了很高。想要做成菜的话,估计也只能是喝点汤罢了。
家里喂得不多的几只鸡也全部进到那些帮忙的人的肚子里。这也是相当没办法的事情,别人来帮忙,不可能不让别人吃饱肚子吧?(就算是桌子添了鸡肉,好像菜品也不算丰盛。)
现在的牟林站在自家的晒坝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的一切。头脑里一片空白,任凭山风胡乱的吹着他的衣摆、头发,可真的是欲哭无泪啊。整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真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山下的那些人此时也正在大晒坝旁边长得非常大,好几个人都不一定能围过来,而且枝繁叶茂如同一把巨大的伞盖一般的黄桷树那里坐着摆闲话呢。
几个妇人手里端着簸箩,扎着袜底或是衲着鞋底,也有打着毛衣,眼睛不时曳斜着旁边摇扇打扇打酱油的男人们。从她们曳斜的眼睛里,能读出她们对那些精壮的汉子们的不满。
“我说你们这些男人也真是的,牟林那一家本来日子过得就不行,你们去帮忙,就不晓得少吃点,做做样子就行了,家里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也能将你们这些狗日的喂饱。非得要把他们家那两口百斤左右的猪给杀了。本来客人就不多,也就只有你们那些帮忙的人。”
另一个妇人抬头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也数落起来,“也是,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那猪杀了也就杀了吧,这样还不够,非得要把他们家的那几只下蛋的鸡也给宰了。”
又一个妇人头都没抬一下,更是爆出了猛料,“这还不算呢,我听说他们把他们家那堰塘里的稍微大一点的鱼都给弄起来吃了。不晓得牟林那娃儿家的堰塘里的鱼都是些啥样子的吗?一点嘎嘎(肉)都没得,一身的刺呢,也忍心吃得下去?”
因为鱼太小,而且太瘦,所以,就算是肋骨的大刺,也不算很粗,更别说鱼身其它地方的毛毛刺了。吃这样的鱼可是要千万注意,稍不留神就会卡喉咙。
在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们听到这些女人嘴里说的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可就坐不住了,照这些女人这样说下去,那他们成什么样的人了。今后还要出门吗?如果出了门,别人知道他们这样的品格,那还不距离他们好几丈远啊。有的人甚至看到他们还会躲得远远的,说不定还会往他们背后吐口水呢。
一个个脸涨得通红,钉把坨(拳头)捏得梆紧,头发也都竖了起来,眼珠子都差点给鼓到眼框外面来了,如果说他们的是男人,这场架特定会打起来。不受点伤绝对不会罢休。“我说你们这些娘儿们晓得个屁,你以为我们愿意啊?请那地理先生来看地,哪家不是要给一只鸡,一条鱼和一瓶酒啊?那要给出去的鸡和鱼是你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