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拜倒在床,整张脸嵌入被褥,蜷缩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叫人生怜又魅惑至极。
萧凌逸沉默,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柳云兮,似乎想透过这单薄的身子看穿她的内心,辨明这话的真假。
侍从不敢开口,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着萧凌逸开口。
半晌,磁石般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你先做洗漱,不必怕,但若有半句虚言,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柳云兮微微颤抖,轻轻抬头,散落的青丝顺着肩膀滑向身后,精致无暇的脸上泪珠滚动,眼睛略显红肿,却更多了几分惹人生怜的娇柔,狭长的眉眼轻轻一勾,动人心魄,略有些干涩的小嘴唇微微一动,声音带着哭腔:“云兮谢王爷,感激不尽,王爷叫云兮做什么,云兮绝不会有二话。”
萧凌逸略微皱眉,感觉眼前人和昨天带回来的人似乎不是一个人。
不再多言,他带着侍从出了门,将房间留给柳云兮。
“叫柳月楼的鸨子来回话,带上妓子名册,留些人继续打探江府的关系,再盯着府衙那边的进度,其余人准备回京!”
“是,已经去安排了。”
萧凌逸等人退出房间,便只剩了柳云兮一个人,呆呆跪坐在床上,很久很久……
也不知到了何时,她渐渐回神,慢慢爬下床,指尖触到床边的蓝纱外披,又愣住了。这是上好的苏州锦缎,里面的针线图画出自上百个绣娘之手。
犹豫了片刻,她终是披上了衣服,挪到桌前,抬眸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依旧风华绝代,面无血色,却更叫人怜爱,薄唇轻抿,瞧不出神色。柳叶细眉,桃眼清眸,棱角分明,还是那张脸啊,可她,为什么认不出来了呢?
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镜子,修长的指尖滑过镜中的脸,一滴泪顺着脸滴落,砸在了冰冷的桌子上。
“柳云兮……”
她轻轻念着,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先前的错愕与伤心如今都消失了,余下一片空白,寒冷至极。
抬头瞥了眼窗外,她迅速取出簪子,指尖一动,竟是裂开了缝,一枚银针被夹在中间。
拇指与食指轻轻绕动,她熟练地夹住银针,转手刺向自己,少府穴、阳池穴、阴谷穴、肩髃穴四处下针,不出片刻,转手回针,塞进簪子,合簪的瞬间微微一顿,又取出了银针,抬手扔向桌角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