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袭衣阖眸：“既然找到了食物就回去，身体本来就差，别死在外面。”

女子眼睛像星星。

“好，夫君抱我回去。”

她仰头看他时，群星似乎因此坠落，月华流转，尽汇于眼眸之中。

薛袭衣不愿承认，但这一刻，他看入了神。

许久。

“得寸进尺，自己走。”

他松开手，把女子扔在地上，动作却不觉放轻。

“喔。”晏陶陶声音低落，跟在他身后走回山洞。

夜渐深，女子遭了噩梦，冷汗涔涔。

她在梦里依然隐忍，如画的眉目紧蹙一起，却自虐般咬紧了唇瓣。贝齿无意识碾过下唇，留下一道深痕。

“不要，不要…”

“我没错，你们走开，都走开！”

女子像小兽似的呜咽，声声是泪。

“陶陶好痛，放开我，谁能救救我。”

薛袭衣用力掐住她的肩膀：“晏陶陶你魇住了，起来。”

“薛袭衣，救我…”

“起来！”

他力道加大，在她肩上掐出淤青，女子终于痛醒。

“夫君，夫君！”晏陶陶紧紧抱住他，忍不住痛哭起来，“妾害怕，真的好害怕。”

一个亡国公主，对他来说利用价值只会越来越少。

他明明应该将她推开。

可看着她哀恸至此的模样，薛袭衣说不出那个‘不’字。

他挑起女子下颌，让她抬头：“晏陶陶，你连我都不怕，还能怕谁？”

“朕给了你宸的封号，给了你从一品妃嫔的地位，你又需要怕谁？”

薛袭衣嘲讽一笑：“和我在一起你好像无所畏惧。到别人面前反倒成了没牙老虎，是不是只会在我面前放肆？”

她表情惨淡：“如陛下所言，妾家已破，国已亡。深宫内谁都在我之上，谁都可以踩我一头，妾不是不愿争，而是不敢争。”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的松开桎梏。

“好。”

“不管你今日作戏也好，真心也罢。我给你个机会。”

薛袭衣淡淡道：“你可以向朕要个承诺，只要你提，朕必定满足。傅清婉冷宫欺你，朕可以将她凌迟处死。你恨林蘅君抢风头，朕马上将她下狱。”

“朕甚至可以保留楚国封地，另立一侯国，让楚人安居。你仍是楚国公主…”

晏陶陶握住他的手，轻声打断。

“此话当真？”

他眸光沉凝。

“朕一生谎言无数，唯独今日破例，愿愚蠢重诺。”

“好。”晏陶陶点头，“妾的愿望是——”

“望陛下并四海，统六国，受天下供奉，享人间烟火。”

“名垂青史，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