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袭衣阖上眸子:“太晚了,睡觉。”
见他不想和自己交流,晏陶陶眼底闪过丝黯然。
“屋里只有一张床,夫君睡床,我睡地上吧。”
他好像已经入眠,呼吸平稳,没有动静。
晏陶陶只好抱来床被褥铺在地面,吹灭了蜡烛。
今晚仍是晴夜,月华流转。
她睡不着,心痒得慌。下意识抱紧枕头,仰头看他:“夫君,我冷。”
“今晚可真冷呀,白日有太阳倒还好,一入夜就难熬了。霜寒露重,唉。”
“妾身子素来不好,只怕明天起来又要生病。”
薛袭衣打断她:“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你起码说了十次冷。”
晏陶陶表情很委屈:“人家是真的很冷嘛。”
他不动声色,等着下文。果然——
“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呀?”
“得寸进尺。”
陶陶语气诚恳:“不想进尺,只想近你。”
铮——
他突然丢了个东西下来。
“这是什么?”晏陶陶好奇地去捡,看清后惊喜地叫起来,“夫君你帮我找回了手镯?”
旁边还有几锭银子。
薛袭衣淡淡地说:“剩下的钱拿去置办衣物。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没有宠爱无颜丑女的爱好。”
她甜滋滋道:“夫君真好!可是你哪儿来的钱啊?”
晏陶陶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说:“你把玉佩典当了?”
说完她伸手去探,没摸到他随身携带的玉。
“不行,那玉这么宝贵,我明天就去赎回来…”
“我的东西怎么处置,不需要你来置喙。”
女子眼中又涌现出泪花。
见她小脸冻得苍白,他心烦意乱,道:“上来。”
晏陶陶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不想便算…”
“想,很想!”她赶紧抱着被子爬上去。床不小,两人中间隔了道空隙。
过了会儿,她悄咪咪挪过去一些。
又过了会儿,再靠近一些。
薛袭衣眉心跳了跳:“我还没死。”
按她这个动静,就算是死人也能感受到。
被揭穿后晏陶陶破罐子破摔,索性直接揽住他的腰,死死将男人抱住。
“你!”
晏陶陶先声夺人,在他发怒前抽泣起来:“嘤嘤嘤妾又冷又怕,夫君别骂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他忍了又忍。
最后,咬牙切齿道:“睡、觉。”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后人探究死因,一定会发现他是被活活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