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何铁手气得想要挠人,却是舍不得推开头上的手,撅起嘴站在原地小声嘀咕,“记得来的路上,你曾对我说身上已有婚约?”
“嗯,是啊。”秋鸣手上顿了顿,随即又揉了几下才放开。
“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般好?”何铁手抬起头,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不是我的丫鬟侍女么?”秋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忽然见到她红了眼圈,眸子里又起了雾气,知道不能再逗,叹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一早装作君子,累得不能再累,索性现在被那老家伙给念叨得也逐渐想开了,既然花心,那就承认,没什么不光彩,可唯独不想负了任何人,我与芷若定下婚约,等她成年便去娶,若是以后她不愿我身边再有别人,那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她旁边,所以在你这里,我不能给任何承诺,就算给了也是在骗你,你聪明得很,这些都能明白,只是你自己不想往坏了考虑,那我就把话说得明白些,也好让你想清楚,别傻傻将宝贵的年华浪费在我身上。”
听他说完这番肺腑之言,何铁手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哭也不闹,更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末了抬起头,夜里发亮的眸子紧盯着他,“她……若是同意,你也不会负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对么?”
秋鸣的眉头微蹙,“你这丫头,怎么还这么死心眼儿,我有什么好的?”
“你别管,照实回答我就是了。”何铁手伸手捏住他的衣袖,微微晃荡着撒起娇。
看到她眼神里的希冀,秋鸣硬生生将侧开的头给拧了回来,轻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嗯。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只是眼底的黯淡被她收得很紧,没让人瞧出来,等到秋鸣离得远了,才对着他喊,“对啦,我现在没了铁钩,也就不能再叫何铁手了,已经改了名字,公子可要听清,我叫何惜娘,以后不要叫错啦。”
微笑着点头,秋鸣站在门前看着何惜娘缓缓离去,这才将房门轻轻关上。
那名字取得再直白不过。
古人常把家中的女儿称为娘子。
惜娘惜娘,便是想要自己的郎君珍惜她。
嘿!
秋鸣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怪不得别人,是他自己端着碗里的,又想着锅里的。
这样一想,他突然有些能够理解张无忌的苦恼了。
不过也有区别,那人是纯善被动,比自己这般心思不纯的人要好上太多。
后山闹腾了整整一夜,到了天明才堪堪熄了火,秋鸣没去打听事况,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依然还是打不过那老头儿。
打不过,到时候插不上嘴,就算帮忙说了也是白说。
等到剑玄派来人叫他过去,秋鸣这才发现老头子一晚苍老了十多岁,人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
“子儒,你听好,”这是剑玄第一次叫他的表字,神情也显得格外认真,“你那师兄算是彻底让我给养废了,以前还只是去道观里和那些牛鼻子谈玄,现在竟然妄想着要修仙渡劫,就连宗门外部的贵人临终前给订下的婚事也推得一干二净,妃琴算是白等了这十几年……”
提到离妃琴,剑玄苍白的脸色有往惨白变幻的趋势,话头顿了顿,好不容易才压下怒火,转头狐疑地看向秋鸣,“你和她真没什么?”
秋鸣听得一脑门子冷汗,“师父,昨日徒儿才和掌门相识,您这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为什么……”剑玄见小徒弟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这才摆手转移话题,“算了,应该是气话,你今天就开始和我习武,没有我同意,以后不许迈出后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