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包不同摇头晃脑，手捋着下颚短须，“依我看只是这些人武艺不精，才显得此人高深莫测，若是换作天下间数得上的名门大派，他哪里还敢如此托大，不过那身法正如王姑娘所言，倒是有些意思。”

“要不让我和他来上一场？”一旁坐着的风波恶瞧见他们如此说，心下不由得有些发痒，跃跃欲试地准备冲出去。

“不忙，”慕容复转回身子，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位书生身上，“段公子一路护得表妹周全，在下感激的话也说了无数，方才听你又言说自己倾慕于她，可是当真？”

“公子爷？”

“表哥？”

段誉猛地抬起头看向慕容复，旋即又扭头看向王语嫣，见她望向自己，忙不迭地点头，“这当然是真心实意，像是王姑娘这般凡间仙女，为她做什么，我都是愿的。”

登徒子。

包不同与风波恶同时在心中暗骂，只是不知自家公子爷说这些话做什么，难不成是在故意警告王姑娘？

王语嫣同样是这样想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抽痛，明眸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似乎一瞬间对于周遭一切都再无兴致。

慕容复被段誉这股子热忱惊得一怔，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眼角瞥见王语嫣低头不语，心中顿时误以为她心底也是思慕着这姓段的小子，之前对利用表妹产生的一丝愧疚立刻烟消云散，“既如此，段公子可曾想过，这江湖纷乱危机重重，哪日若是王姑娘遇到像那位书生一般实力的恶人，你还能护得了她么？”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简单的激将法对段誉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可问题一旦牵扯上他心中的‘神仙姐姐’，什么鬼魅魍魉他全然不在乎，“那我就去试试。”

秋鸣本来揍人揍得正开心，忽然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极为干脆地侧身横移，原本他站立的位置上，哧的一声多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

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秋鸣接连不断地腾挪几次位置，人已经站到了段誉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眸中的火舌正熊熊燃烧，“六脉神剑，你是大理世子段誉？”

“你怎会知晓？”段誉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些的年轻书生，心中略微有些慌乱，随后想到自己掌握凌波微步，倒也没有露怯。

秋鸣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位渣男前辈，畅想了一下段正淳的模样，随后眼神越过他，落在那张桌子旁的其余四人，“慕容公子、包不同包三爷、王姑娘……抱歉，您哪位？”

“我是你风四爷！”风波恶见那人轻描淡写地叫破几人身份，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卡了壳，不禁有些恼怒。

“原来是四爷，久仰久仰，”秋鸣说着手掌向前探出，段誉立刻施展凌波微步四下躲闪，却绝望地发现对方似是早就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躲了几次便被一下搂住脖颈，“不知几位坐在旁边，看得可有趣？”

段誉身兼高超的诡异身法，慕容复几人俱是知晓，也都曾亲眼见识过，可没想到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竟能一把将其擒获。

出乎预料的状况，不得不让慕容复重新审视这位相貌温润的青年，“在下正是慕容复，不知阁下是？”

“啊，失礼了，在下秋鸣，见过各位。”秋鸣懒洋洋地拱了拱手，斜眼瞪了一下正欲挣扎的段誉。

段誉心底陡然间涌出无穷无尽的危机感，似乎自己只要再稍微轻举妄动一下，便会立刻成为一具冰冷的尸身，顿时安静了下来。

互相打过招呼，双方再没有了言语，只剩下躺在四周的霸天门弟子不断吸气呼痛，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慕容复想起秋鸣之前提出的问题，温声笑道：“方才我等见秋公子身法精妙，一时看得入神，段公子见猎心起，想要与公子切磋一番，我等也不好阻拦，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秋公子原谅则个。”

“不敢不敢，慕容公子盛名在外，我一无名小卒怎敢怪罪，”对方客客气气，秋鸣也不再提方才的事情，“听闻慕容世家传承已久，收藏有不少名学著作，不知在下可有幸前去拜读？”

“他人或许不成，但若秋公子愿意，在下自当扫榻相迎。”

慕容复的回答，真是一点都不出乎预料。

秋鸣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微微颔首。

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敢转向王语嫣。

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