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你是Omega吧(1 / 2)你为何要装B首页

几分钟后,苏乐生坐在沙发上,看着昏黄的灯光下的梁颂,只觉得像在做梦。

他浑身无名的燥热愈演愈烈、身上还遍布着在擂台上留下来的新伤、疲惫的感觉像潮水袭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淹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重新替梁颂包扎伤口。

【手。】

这种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感觉让苏乐生烦躁。他打开饼干盒,凹陷的铁皮发出“哗”的一声巨响。

“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一进屋梁颂的脸色好像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他一边忍着痛检查自己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乐生的表情。

苏乐生掠了一眼他渗血的手臂。

【你自己能碰到?】

“也是。”梁颂讪讪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他面前,“可是看你刚才那样,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碰我……”

【你没猜错。】

【包扎完你就走,不准在走廊上逗留。】

苏乐生利落地解开两手胳膊上的绷带,看见迸裂的伤口时,不出声地倒吸一口凉气。

梁颂的伤口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鲜血和组织液从染了碘伏的伤口处密密地渗出来,皮肤下的肌肉组织被绷带捂得泛白,隐约有种化脓的趋势。

自己刚才……下手没那么重吧?苏乐生心虚地回忆了一下走廊上的情景,却发现自己的脑细胞早就被那股莫名其妙的燥热蒸干,什么也想不起来。

【回去自己找家诊所处理一下。】

“没事,这点小伤还用不着去诊所。”

苏乐生一边用棉花轻轻地吸掉伤口表面的血、大刀阔斧地往上面抹碘伏,一边又抬头看了梁颂一眼。

之前梁颂昏迷的时候他没察觉,现在才看到对方竟然在大冷天里疼出了细密的汗,偏偏还强忍着一声不吭,嘴唇都咬白了。

苏乐生手下的动作不自觉轻了点。

【会感染。】

“不会的。”梁颂勉强地扬了扬唇角,苏乐生几乎能从他的话里听出隐忍着的抽气声,“浪费钱。”

随便他。

苏乐生把最后一点绷带全用到梁颂身上,打完结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谢谢。”梁颂理了理裂开的袖子,让它勉强挡住绷带的痕迹,“你帮了我两次,绷带的钱我回头……”

【不用。】

苏乐生直截了当地打断梁颂。

他的忍耐已经迫近临界点。高热下,全身的关节和血管像有小虫爬过一样痒,眼角难以控制地泛起灼热的湿意。

他狼狈地提起衣领扇了扇。

【你可以走了吗?】

梁颂没说话。

沉默持续了两秒,苏乐生才浑浑噩噩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撩起沉重的眼皮,发现梁颂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和清晨的侵略性、教室里可怜兮兮的无辜眼神都不同,梁颂此刻的目光是晦暗的。苏乐生很难形容这目光里究竟含着怎样的情绪,只知道看见它的一刻,自己想起了孕育着雷电的乌云,和平静海面下危险的旋涡。

下一秒,带着柚子香气的木质味道再次柔和地漫上鼻端,大雪一样消融了苏乐生体内那股无名的燥热。他舒服得哼了一声,恍恍惚惚地想,梁颂身上怎么也有这种味道?

难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但是你现在……”

梁颂的声音打断苏乐生的思绪。他不动声色地往苏乐生方向靠了靠,身上的气息倏地变浓。也许是因为贪恋这点气味,苏乐生没有动。

于是梁颂得寸进尺地抬手抚上苏乐生额前,触电般的感觉从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

苏乐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见梁颂把沾着血的手指亮给自己看,黏腻殷红,像一团调得很失败的红颜料。

“你额头伤得这么重,怎么一声都不吭啊?”梁颂转头到茶几上取了根棉签,在敞开的碘伏瓶子里蘸了蘸。

诶?

苏乐生一怔,没想到梁颂说的竟然是这个。

他还以为……

“抬头。”

苏乐生下意识顺从了他,直到感觉到冰凉的湿意在额前蔓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心慌地去推梁颂的胸膛。

手腕却被对方温暖干燥的手掌拢住。

“别乱动。”

擦完额角的伤痕,梁颂又去替苏乐生处理擦破的脸颊。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苏乐生能看清梁颂高挺的鼻梁和唇角的伤痕。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脸上,痒意一路从鼻尖蔓延到心里。

这感觉太奇怪、也太羞耻,偏偏苏乐生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逃避似的、轻颤着羽睫闭上眼睛,恍惚中回忆起自己好像很久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他摔得鼻青脸肿,苏兰一边埋怨他走路不看路,一边心疼地给他呼呼;还是被从舅公家“抢”出来以后,小姨搂着他,哭着说"没事了,以后小姨照顾你"?

寥寥可数的温暖回忆流过苏乐生心扉。他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茉莉香气加倍散逸出来,几乎充斥整个室内。

趁苏乐生阖着眼帘,梁颂凑近他颈侧深嗅一口来自源头丰沛纯粹的信息素,伸手抚上他柔软的发丝。

一分神,手下顿失分寸。

血液和碘伏被棉签压得反渗出来。梁颂扯了团棉花替他擦拭,忽然发现一件事。

苏乐生竟然没有呼痛。

他依旧闭着眼睛,连肌肉的应激收缩都很微弱,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主人修理的木偶。

梁颂不是没见过不怕痛的人。但和他们身经百战后练就的对疼痛的麻木不同,苏乐生更像是感觉不到痛的存在。

换言之,他没有痛觉。

难怪能在擂台上和雷龙过上那么多招。

他是先天的无痛症、还是后天的痛觉失调?

这个症状和苏兰有关吗?梁颂想着,替苏乐生处理完脸上最后一处伤口,忽然说了一句:“那个,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苏乐生如梦初醒地推开梁颂。

【什么?】

“你其实是Omega吧?”

从离开拳场开始就一直自欺欺人回避的猜测竟然从梁颂嘴里说出来,苏乐生耳边“嗡”了一声。

他飞快地打字,动作里都像带上了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