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瞎了太久了。”
“那你……”
元贪和尚蹬蹬的后退,一手持戒,一手暗扣佛珠。
瞎子道:“大师携游僧自大雪山而来?真是稀客,说起来,我也曾去过大雪山,曾施舍过一位叫戒心的小和尚一串铜钱,那么多年过去,他的徒子徒孙来还恩么?这枚铜钱,他倒是还留着,只是可惜了……”
瞎子将铜钱轻轻一抛,霎时满院子皆是金色。
元贪和尚被闪的睁不开眼,待他回过神来时,却惊恐的发现’另外一个自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而他的视角,甚为奇怪。
“我的元神……在铜钱里!”
元贪和尚惊恐无比,他努力的旋转眼睛看向瞎子,那院子里站着的,哪里是一名瞎子,分明是光芒万丈的神祗!
不仅如此,在这个村子的另外一间院子里,一名独臂癇腿的木匠同样光芒万丈,神祗手中握着一把鲁班尺,一测量棺材,那些行僧们,纷纷被装进棺材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你们究竟……”
元贪和满脑子轰鸣之声,待他回过神来,已随着那一枚阴钱,直接被打入地面,窜到九幽地狱深处。
荒村。
好似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和尚进村的事。
第二日太阳起,农夫忙碌,孩童忙着耕读。
先生宁生依旧精光盈盈,儒气自生。
瞎子还喜欢晒太阳,癇腿的木匠又在忙着做案桌。
村口又来了一人。
他穿着青色的道袍。
提着一葫芦酒,来到瞎子的院子里。
此人正是陈阳。
“两位老人家,陈阳有礼了。”
瞎子摇着蒲扇,开口道:“当不得这份礼,这一方山水田园,受你的恩泽而已,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不过是闲来无事,也跟着享受一下人间清乐。”
癇腿的木匠无声出现在院子里,手中多了三个竹制的杯子,分在木桩上,静坐着一言不发。
陈阳解下腰间酒葫芦,斟满三杯酒,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瞎子轻轻闻酒,细细慢品,癇子则闻也不闻,一口闷下,脸上多了一丝狰狞,显然没想到酒会这么辣。
“好酒。”
癇子惜字如金,不吝夸赞。
陈阳放下杯盏,言道:“后进茅山晚辈陈阳,见过文天圣君和鲁圣君。”
瞎子和癇子微微沉默。
瞎子开口道:“文名之事,已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鲁圣君则道:“不过一木匠,当不得圣君二字。”
陈阳摇头道:“晚辈曾在茅山志上听过二位前辈的名字,两位前辈一人以文镇山河,一人以棺定九幽,昨夜晚辈正在茅山静修,偶感两位神祗之光,今日特来拜见。”
陈阳给两位老人倒酒。
当初他下山练心时,在荒村道观与两位老人相遇,他虽然已经觉察到这两位老人不凡,可没想到,这两人竟是人界的两位传奇。
数万年前,七界之间虽然有界面法则影响,但彼此之间是连通的,据说冥界之主昊天,欲与上界神庭争夺权力,将七界生灵掠夺献祭,人界之主人皇陨落,昊天打上神庭,最终被神庭击败,身体被封印在七界各处,昊天虽是残体,但其法力广大,人界亦无抗衡之人,生灵涂炭,危难之时,由佛道两宗,三地圣王,两地圣人联手将其残体封印,解除了人界的危难,那一战,两地的圣人,文天圣君和鲁圣君付出极大的代价,一人双目失明,一人失去手臂。
酒过三盏,瞎子主动开口道:“敢问陈道友,夏国龙脉,是否已认你为主?”
陈阳点头承认道:“确有其事。”
癇子又问:“当日人界有神罚雷霆,是否是因陈道友而起。”
陈阳立即摇头道:“虽有察觉,但未应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