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挨骂吗?”
“不拿也要被骂。”
许董确实爱骂人,这事他倒是看得开,季晴看他这样子,像个被大人逼得无奈的小孩,叛逆中夹着点纵容。
这会儿风更大了,许星野被领带打了下眼睛,他说:“你帮我把领带摘下来。”
她指尖动了动,走近他两步。许星野配合地弯下点腰,两人额头挨在一起,都低垂着眼,距离太近,动作亲昵,她扯下领带,立刻故作自然地退后两步。
她拿着的地方正是后衣领的位置,还带着点他身上的温度,布料柔软厚实,像是指腹触碰到一片肌肤,这感觉让她心跳有点紧,耳根后隐隐发烫,咽了一下,问“领带放哪?”
许星野:“对折两下,放我口袋里。”
季晴:“......”
如果不是他确实在认真开酒,四下静谧无人,熠熠灯火,这么好的气氛,真像是调情。
季晴垂眸一眼,看到被吹远的礼品袋,走过去捡回袋子,将领带丢进去。
许星野看她故作淡定的样子,不禁逗。
他偏头藏笑,就在这时,酒瓶“波”的一声,木塞拔.出.来了,他转回视线,嘴角还依恋着笑意,藏都藏不住。
夜色醇厚,清风游荡,红酒在剔透的高脚杯里徐徐上升,酒香弥散,难得如此静谧美好的时刻,带点悄悄的躁动,隐匿在夜色里。
许星野说:“我们做游戏怎么样?”
季晴问:“什么游戏?”
“轮着问对方问题,愿意回答就不用喝酒,不答就喝一口酒。”
季晴看他一眼。
“才喝一口。”
干喝确实没意思,她“嗯”了声。
许星野说:“女士优先。”
季晴第一个问题很温和:“你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这么简单一个问题,把许星野问哑了,他想了几秒:“还没遇到过特别深刻的事。”
他喝了口酒,问:“你最庆幸的是什么事?”
“大学肄业,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未来了,好在英语不错,来这儿工作,恰好被你爸认可,才有了现在。”
季晴轻抿了口酒:“你最遗憾的是什么事?”
许星野静了静,喝了一大口酒,季晴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说:“奶奶去世的时候在国外,没见上最后一面,还有高考,你呢,最遗憾的是什么事?”
季晴觉得这真是个馊主意,扒开过去,窥探内心,真可怕,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喝了口酒,没答。
气氛沉闷下去,她又问了个轻松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季晴笑着又说:“刚才没回答我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我就不问你喜欢谁了,够善解人意了吧?”
许星野本想加深了解,没想到挖了个巨坑埋自己,他含糊道:“没有标准,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她就是标准。”
“唔。”季晴喝了口酒,这答案值满分,要是他真这么想,他喜欢的人应该很幸福。
“你呢,喜欢怎样的异性?”
季晴被问住了,想了想:“好像没特别喜欢过谁。”
“没交往过男朋友?”
“没—”季晴反应过来,“这是两个问题。”
许星野笑着喝了口酒:“那你现在想想。”
季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说:“学生时代光顾着学习,毕业后想着升职挣钱,还真没想过。”
季晴没答上来,认输喝酒,才举起酒杯,就听他说:“别一直干喝。”
许星野和她碰杯,叮的一声,在风中漫开,清脆愉悦。季晴想,她有一直干喝吗?
不知不觉喝完一瓶酒,季晴很少喝酒,许星野也许久没喝酒了,两人都有些微醺,找同事拿房卡开门,回到宿舍,她身上热烘烘的,有些漂浮,手机一震,是许星野每晚未间断的:[晚安。]
季晴酒醉迟钝的脑子里,冒出个若隐若现的念头,短暂一个闪念,消失了。
不可否认的是,和许星野在一起时很放松,傍晚的糟糕心情,回忆起过去掀起的不安定,统统暂时后退。
她翻了个身,回复信息:[今晚很开心,谢谢。]
许星野收到信息,一阵滚烫的情绪涌到心头,他看向窗外夜色,全是美景。
第三天,季晴在酒店看见陈斌,穿着销售部笔挺的西装,头发剪短了,胡子剃干净,他坐在车里时,又沧桑,戾气又重,现在精气神完全不同。
陈斌的笑容有些飘:“你这人还是太规矩,你那个人事部的同事就有办法。”
季晴:......她哪来什么人事部同事?
陈斌形容:“高、帅,打个车和他是我老板一样,年纪轻轻的还挺盛气凌人。”
季晴听到这含糊的形容,想到了许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