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阳光透过窗帘未拉拢的缝隙斜斜映入室内,落在床上青年美丽柔和的脸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锁住,眼皮迅速颤动正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
俞星微猛的从噩梦中惊醒,有些不适地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等心口那股惊悸消散后才坐起身子。
一旁无聊等候多时的X01见他醒来,连忙飞过来叽叽喳喳:“早安宿主,您终于睡醒了。在您睡着的七个小时里,您的通讯器共接收来电24次,均来自于一名叫‘老何’的人。”
反射弧超长的俞星微先是呆愣地坐着与X01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来。
他傍上一年的金主大概率不要他了。
并且极有可能还要踩上两脚封杀他。
一想到这俞星微便长叹一口气,狭长妩媚的狐狸眼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他刚从床头柜拿出手机,恰在此时,已经给他打了25次电话的经纪人正拨了第26个电话过来。
俞星微接通,打了个哈欠软绵绵问道:“喂,老何,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一阵阴阳怪气:“哟,咱们的明日顶流可算是睡醒了,这一觉睡得可还算舒坦?”
闻言俞星微也并不生气,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磨蹭到卫生间,仔仔细细给牙刷挤好牙膏,这才回道:“何胖子,一大早的扮什么阴阳人,有事说事。”
何旭峰被他不紧不慢地态度气得血压飙升:“还一大早!你的大清江山都被你这一觉直接给睡没了!你说说,你和那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你近期几乎所有合作取消的通知?”
俞星微不紧不慢地将嘴巴里的牙膏沫子吐掉,又重新含了口清水漱口,再吐掉,如此反复好几次。
深知这位祖宗脾性的何旭峰努力按捺住咆哮的欲望,好不容易等这位爷刷完牙,才开恩般得到了一句“字面意思”的回复。
他耐着性子问道:“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您给小的展开讲讲。”
俞星微垂头靠在浴室的瓷砖上,没精打采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金主跑了,资源飞了,钱也没了,咱俩干脆蹲天桥下要饭去。”
“……你认真的?”何旭峰愣住,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俞星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透过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
他是标准的浓颜系美人,狐狸眼外勾内垂,圆圆的瞳仁极黑,眼睛一眨一眨时自带电眼buff;嘴巴也不似其他男明星那般的薄唇,反而有些肉肉的,唇心的一点唇珠为他添了抹娇憨的少年气,中和了眉眼的艳丽,使他的美在张扬的同时不会令人讨厌。
那边的何旭峰还在絮絮叨叨:“你跟你那位贺先生吵架了?真吵架了?他舍得跟你吵架?他不是那么宝贝你么?你当初自己要走这条道路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今晚你就把人约出来,吃吃饭滚滚床单,好好赔礼道歉……”
“没机会了,”俞星微打断何旭峰地滔滔不绝,轻描淡写道:“人已经被我得罪死了。”
何旭峰倒吸一口凉气:“得、得罪?祖宗,您干了啥丰功伟绩,不会将人家给……绿了吧?”
俞星微沉思片刻,语气有些游移不定:“应该?也许?是被我绿了?”
被未来的他绿了应该也算是绿吧,虽然还没有发生。
但俞星微一想到这儿,内心颇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未来的他给贺楼戴了绿帽子,后果要由现在的他来承担啊!亏死了,这不是人财两空吗,汉子没偷到,金主也跑了!
何旭峰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您没拿小的寻开心?真没开玩笑?”
俞星微:“你以为你是开心果么我闲得蛋疼要拿你寻开心,你刚刚才跟我说了我所有的合作和行程都被取消了。”
“不是所有。”何旭峰语气沉重:“你今天下午杀青的《簪花问江山》还在。”
“哦。”俞星微点点头,“《京云烽火录》呢?我还能拍不?”
“能……”何旭峰艰难地说,“但你从男一被降级成男十八了,就那个强抢女主最后被男主打成筛子的土匪头子,你还记得不?”
俞星微当然记得,他前天晚上才抱着男主剧本熬夜背过台词,但他仍有些不敢置信,狐狸眼瞪得大大的:“我?去演那个土匪头子?我这张脸去演个要女人都得靠抢的土匪?!”
何旭峰长长叹气,愁得肠子都快青了:“所以说啊,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搞你啊我的祖宗!您跟着圈子里其他小明星学啥不好,非得学人给金主戴绿帽子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一年后的我脑子是怎么想的啊?俞星微百口莫辩,只能闷声吃了这个暗亏。
平心而论他肯定是不想演这个被男主打成筛子的搓逼土匪,但他现在缺钱缺得厉害,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看能不能凭借自己的美貌,将一个[搓逼.土匪]演成一个[被乱世逼迫.不得已落草为寇.英俊潇洒.帅匪]。
在随口敷衍了何旭峰近半个小时后,俞星微才挂断电话,扭头询问X01:“贺楼干嘛要给我留《簪花问江山》和《京云烽火录》这两个剧?”
X01沉默:“前世《簪花》那个剧刚播出去后不久,你就被男主和男三男四的粉丝联手轮着撕,他们几家的粉丝在微博和豆瓣上追着你黑了很久很久很久。”
“为什么?”俞星微面露不解。
X01:“因为那个剧里除了你,其他男演员都被破站吐槽区up主集体团建群嘲为古呕丑男,然后夸你的脸是内娱古偶天花板,将几家粉丝通通得罪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