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启立时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忙道:“好!”
二人一前一后这便往书房走去,陈启心中却是想着蔡邕突然要见自己,八成是已经有了主意,看来应该能先搞定一个了。
要说拒绝的可能,陈启不是没有预料过,但相比成功的概率,失败的比数显然要低得多。
毕竟这年头闭门造车显然是学术退步的陋习,只有多方走动互相探讨多多钻研才能更有增长和进步。
虽然郑玄人在东莱,但蔡邕身无实职,自己老师虽然挂着尚书令职衔,但却早已是半隐退的状态,二人借故离京谁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往东莱论辩更是顺理成章之事。
揣着喜悦的心情,陈启来到书房,迎面便看见坐在其中的蔡邕。
陈启整理一番衣服,拱手拜道:“启见过蔡公……”
蔡邕作势点头招了招手,陈启立时会意,走了过去坐在蔡邕的旁边,准备听一听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可当蔡邕将那份绢布又重新拿了出来,推到陈启面前却又一言不发时。
陈启心下瞬间一沉,原本高兴的心情立时消散无踪。
很明显了,看蔡邕这态度,陈启当下便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怕是自己想听到的答复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了。
果不其然,蔡邕注视着陈启好一会儿,见他并未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当下指着绢布直接说道:“子庚这一手以假乱真的本事当真不错,老夫差点就被你蒙骗了过去!”
这话也不只是夸奖,还是讥讽,陈启听完之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自己千算万算,算过了成功的概率,却错过了败露的可能性。
虽然心有不甘,可陈启却并无狡辩的打算,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自己再东扯西扯的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因此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失了好感。
“蔡公明鉴,在下佩服。却不知我在何处有所疏忽,让蔡公发现了破绽?”
既然都到这般地步了,陈启也就挑明了直言发问。
蔡邕微微一笑,随手点了点绢布道:“你这信上言辞字迹皆无破绽,仿书笔迹竟得那郑康成八分真髓,说来倒也是本事。但千不该万不该,你小子居然在老夫与你师二人身上用同样的手段!更可笑的是,你身为子干之弟子,竟然不知晓你师与那郑康成之间的关系,二人虽说有同门之谊,却前路各有己见,所谓道不同不为谋,此二人多年未曾联系过了,郑玄又怎会邀请子干往东莱论经,如此天大的破绽你小子居然不曾主意过……”
蔡邕说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陈启听后神情惊愕脸色恍惚,原以为自己是在信件上出了纰漏,敢情还是操作上闹出了问题。
相同的手段用在不同的人身上虽说有些可疑,但这年头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陈启自觉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正的纰漏居然出在了自家老师和郑玄的关系上面。
想到这儿陈启就觉得晦气,他只知道老师卢植与郑玄有同窗之谊,哪里晓得二人之间竟然还有理念之争啊。
自己仓促之间弄出两份一模一样的信件已是不易,哪还能注意到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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