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给张维任何准备的机会,曾侍郎的话音刚落,张维的眼前便被一阵青光笼罩。
而他本人也就这么和曾侍郎一道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
京城,王贞吉府。
在最后角逐的三幅画作面前,王贞吉手中端着下人冲调的蜂蜜茶,默不作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的渐落,王府内的游廊上也都掌起了明灯。
反而处于王府中央园林的文会会场并没有仆人安排点灯。
“此地方圆十丈内,依旧白昼!”
王贞吉手上只是随手拨弄着汤匙,口中清气微微飘出,文会现场登时白昼再临。
显然,同样是言出法随的能力,二品境界的王贞吉更为高明。
“尚书大人,仆以为这幅雄鹰展翅图应该是今晚最佳!”
“不不不!李大人说错了!下关以为应该是这幅寄情山水图!”
“怎么能是寄情山水图呢?寄情山水毫无格局,当然应该是雄鹰展翅!”
“雄鹰展翅虽然气势恢宏,但是用笔粗糙啊,不值深究!”
文会中央一群紫袍和蓝袍官员正对着面前的三幅画争得面红耳赤。
在场官员虽多,但却没有一位绯袍,毕竟四品以上才能穿戴绯袍。
就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贞吉突然开口道:
“这幅白虎飞鸟图为何没人品鉴?”
王贞吉一开口,场中众人登时陷入了缄默。
反倒是一直挤在外围的方县令听闻自己的画被王贞吉点到,心中抑制不住地狂喜。
“回禀尚书大人,仆以为这飞鸟白虎图…不算佳作。”
胆子最大同时也是在场众人中官位最高的一位紫袍官员终于打破了沉默。
王贞吉闻言微微一笑,缓缓喝了口蜂蜜茶反问道:
“为何?”
“大人请看此画,构图粗鄙,所画飞禽喧宾夺主,其中更无分毫神韵,此画放在文政坊里,只能算堪堪七品下!”
王贞吉哈哈笑了几声,看向紫袍官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幅白虎飞鸟图上署名的方超喜先生,还请上前站一站!”
众人闻言当即全都皱了皱眉头,京中但凡是有点前途的官员他们都心中有数。
但是方超喜这个名字是真的耳生。
反观站在外围的方县令听闻王尚书突然提及自己,当即急不可耐地跳了跳,高喊道:
“尚书大人!下官在这儿!在这儿呢!”
王贞吉闻言微微细目看向外围道:
“方先生,往前站一站,来老夫跟前。”
王贞吉话音一落,场中众人登时给方县令让开了一条道理。
而方县令见此则是骄傲地横了与自己同来的御史同年一眼后便雄赳赳地往人群前行来。
行至王贞吉跟前的方超喜,二话不说直接跪下道:
“下官承乐县县令方超喜拜见尚书大人!”
众人闻言当即恍然,原来是承乐县县令这种上不着下不调的破官,怪不得没人认识。
王贞吉呵呵一笑,手中汤匙微微转动,也没让方超喜起来,问道:
“这白虎飞鸟图是方大人所作?”
方超喜跪在地上自信地高呼道:“正是下官!”
“那方大人对刚才的品判可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显然王贞吉指的是刚才紫袍官员说的那些话。
方超喜跪在地上高呼:
“下官没什么好辩驳的!下官拙作本就入不得厅堂,若能得尚书大人垂青,已是造化,不敢强求人人满意!”
王贞吉闻言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刚才发言的紫袍官员道:
“其实你说的不错,这幅画的确粗鄙不堪。”
此话一处,场中众人登时议论了开来,跪在地上的方超喜身子更是害怕地一颤。
顿了一顿,王贞吉继续道:
“但是…你看这样呢?”
只见王贞吉老手一挥,画中方超喜自己加上去的飞鸟和山水缓缓消散。
凶艳神采的吊睛白虎在这一瞬间跃然纸上!
看着慢慢显露真迹的吊睛白虎图,饶是一直巍然不动的王贞吉也不由两眼一亮。
一挥手,一股清气注入。
“吼!”
震天虎鸣登时从画卷之中传出,犹如真虎降世!
“方大人,这画真的是你作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