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想到当时的情形。
后来,他和警察同志压着青年人回到大栅栏,径直去了后者住的那处院子。
时值上班时间,院子里没多少人,他们畅通无阻地进去,很快找到青年人口中受伤卧床的家人们。
只见不大的屋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凌乱不堪,空气味道感人,到处都摆满了铺盖,上面几乎都躺着一个人。
本来这些人正在侃的兴起,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样子,结果转眼看到卫诚他们进来后,立马都开始大声呻.吟起来,好像伤得很重似的。
众人:“…………”感觉被当傻子糊弄了。
“这就是你说的被砍得血呼啦啦受伤的亲人?”警察同志转头质问青年人。
青年人连连点头,见他们都不信,赶忙挣脱被捆缚住的手脚,连滚带爬地扑到距离最近的亲爹床边,掀开他的衣裳袖子,露出胳膊上被破毛巾缠起来的地方。
“你们看,这儿还在往外渗血,如果不是包的及时,肯定血呼啦啦的。”
他亲爹配合着痛呼哀嚎,另一只手臂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着卫诚声泪俱下地告状:“警察同志,凶手就是他,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其他叔伯兄弟听了纷纷赞同,一边跟着掀衣裳露出伤处,一边痛哭流涕地抱怨,说什么资本家的崽子就不该放回来,像这种祸害就该关上一辈子才好。
屋内一时间吵闹的不行,好似有几千只鸭子在那儿嘎嘎嘎乱叫个不停。
卫诚脸色黑沉,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
任凭他们如何叫嚣,他都如同置身事外一样,不和他们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一副相信组织全凭警察做主的模样。
比起气焰嚣张的青年人一家,明显他看起来比较弱势,是更应该被维护的小可怜。
警察同志显然很吃这一套,虽然他们办事都讲究个证据确凿,但不妨碍他在私人感情上倾向于卫诚,默默同情于他呀。
“好了,别吵,你们现在说的再多都没用,不是谁嚷嚷的最大声就谁有理,等会儿法医来了验过伤再说。”
此话一出,比什么呵斥都有效,那些刚还在喊疼叫骂的大老爷们一下都像是被扎住了脖子,瞬间什么音都没了,齐齐僵成木头。
屋里的女人们惊声尖叫:“验伤?!!”
大老爷们立刻回神,慌忙问怎么还要验伤的,叫什么法医来,不嫌晦气的?
他们不干,说警察同志徇私枉法,明明伤势在这儿摆着,还不赶紧将凶手抓起来,偏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验什么伤!
可这事儿没得商量,就如同警察同志刚才讲的那样,一切都要讲究事实证据,不是谁的声音大就谁有理。
青年人一家再不甘愿,法医随后还是来了,当场拆开他们包的破毛巾破布头,挨个验看伤处。
验完,警察同志首先问:“怎么样?”
其他人尤其是青年人一家,都随着这话紧张地看向法医。
就在他们的忐忑不安中,法医点头道:“伤确实是真的。”
青年人一家听了心里顿时一松,迅速挺直腰板儿,硬气地看一眼卫诚,面上难掩洋洋得意之色。
但他们没得意多久,法医紧接着又根据卫诚家的菜刀比对了一下各人的伤口,最终得出结论:“伤是真的没错,但并不是这把菜刀造成的。”
“不可能!”青年人一家惊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能看出来。
毕竟都是刀伤,还是他们自己亲手拿自家菜刀划拉出来的,怎么可能被人轻易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