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1 / 2)岁月不敌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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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忆昔他们在靠近门的那一桌。

他逆光坐着。身后是一排落地窗,天光长驱直入地照进,镀满他身。他呢子外套是敞着的,露出里面那件黑色毛衣,衣料看着柔软。这么被光这么照拂着,人看着也有几分暖意。

之前那会是下课高峰期,餐厅人潮拥挤,胳膊肘稍有不慎就能撞到别人的餐盘。这时候人已不多,不少桌椅都是空的,甚至显得有些空旷和安静。

门外是片橘林,绿叶上缀着金澄澄的果,长风荡过沐浴着阳光的树梢,树叶哗啦啦地响。瑟缩在林子里的鸟儿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可能在骂天,或者说些别的什么。

江月稠听见树叶的声响,听到鸟的啾啼,自然也听到了姜沐沐的招呼。

无法再装死,知道他们应该都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也知道他们还把她的玩笑当了真。

她只能暗自做个深呼吸,献祭成年人的那颗强大内心。理好情绪后,她冲姜沐沐挤出一个比正午阳光还灿烂的微笑。

“你好。”也跟姜沐沐打了个招呼。

坐在曾忆昔旁边的男同事跟着笑了笑,也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也回之微笑。

那位男同事笑的像只成精的狐狸,他低下眼眸,转而捣了捣曾忆昔的胳膊肘。

曾忆昔放下筷子,方才抬眸去看她。

脸上一时倒没看出有什么情绪。

江月稠强做镇定,跟他对视,眼神丝毫不躲避。

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此坦荡,看看,有一丁点的歪心思?

姜沐沐在心里叫好。

狠人啊,这姑娘。

敢跟曾忆昔大眼瞪大眼的。

数秒后,曾忆昔扯了下唇,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看够了?”

江月稠:“…………”

这还……坐实了她好色的名头?

本以为曾忆昔还会说点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但下一秒,就见他低头,捡起筷子去吃菜了。

可能是觉得有点无聊,也有可能是觉得被她这么看着是在被占便宜?

联系上下文情境以及对他的了解,江月稠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走出餐厅,江月稠扶了扶额。

头疼……

刚刚之所以没解释,因为知道在曾忆昔跟前,解释无疑就意味着掩饰。

她可太懂这个逻辑了。

上回拉他衣袖就一脸被她占便宜的样子,这回更是坐实了她那时的心怀不轨。

得。

这最后要是进了MW,公司里喜欢他的姑娘,算上她一个,怕是得从一楼排到十九楼了。

要是没有十九楼,可得赶紧建一个。要不然她领着个“爱的号码牌”,还没排队等候的地方。

不过,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江月稠在心里暗暗记下,下回胡说八道的时候,一定记得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人。

风吹过,她鼻腔开始痒痒,从兜里拿出口罩准备戴上。

但来不及,她偏过脸,打了个喷嚏。

没注意顺势带出来的校园卡。

那一张小卡片顺着口袋沿边,滑落在地。

还在风里打了个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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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稠前脚走,左唯后边就开始点评:“刚刚那妹子胆子大啊。”

人事部的纪准看了眼曾忆昔,顺势接过话:“跟他大眼对大眼的妹子,我还是第一次看。”

左唯拿姜沐沐笑话:“可不是,看看沐沐,跟他说话都磕巴。”

姜沐沐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曾忆昔,没什么底气地回了句嘴:“……又不是我一个人磕巴。”

他身上一股生人勿近闲人远离的气息,成天冷冰冰的,干嘛要去触霉头。

她一个社交牛逼症,搁这儿喘气都拿捏着分寸,硬是变成了一个小“社恐”。

这么一想,她觉得这位江同学真是厉害。

“刚刚还是他先低的头,看着……”左唯看到曾忆昔耳根像是染着点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半信半疑地道,“你不是害羞了吧?”

曾忆昔皮肤白,所以这抹红看着挺明显。

“热的。”

他没抬头,声音淡淡,“你们还吃不吃了?”

左唯一脸的不可思议:“热?”

“不热吗?”曾忆昔眼神落在他腹部。

左唯这大肚腩,看着像怀了几个月。

“多去几次健身房吧。”他语调闲闲地说了句,“虚成什么样了。”

左唯:“……”

是他虚?

吃完饭后,纪准在跟校方沟通,等他们安排下午的活动场地和时间。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才从食堂出来。

刚踏出门,姜沐沐就看到落在地上的校园卡。

她弯腰捡起。

看到上面的头像和名字:“欸,是江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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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稠回去喝了点感冒灵,捂着被子睡了会儿,感觉身体舒服了点,便去了研究室搞论文。

她不喜欢多任务处理,做事的时候会将手机静音。

忙完之后,才捞起手机看了眼。

看到有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

【江同学你好,我是MW的姜沐沐,我们在橘园餐厅门口捡到了你的校园卡,你可以来大学生活动中心这边拿一下,或者等我们活动结束后,我送给你也行。】

她忙打电话回去,但没打通。

想了想,硬着头皮给曾忆昔发了条微信,询问校园卡是不是还在他们那边。

一两分钟后收到了曾忆昔的回信:【是。】

她问:【那你们还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吗?】

想着这个点,宣讲会可能结束了……

曾忆昔:【不在。】

“……”

果然。

可能已经离校了。

刚想说不麻烦了,她去挂失补办一张也行。

就见曾忆昔又发来一条微信:【发你一下你的位置。】

二十分钟后。

江月稠接到他的电话,出了学院大门。

这个时节,天黑的早。

路灯悉数亮起,投下一道道蜜色的光,他的车就停在其中一滩光圈里。

曾忆昔虚靠着车身,一手抄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机。

风吹着他的发梢,淬着光的发梢在缱绻而过的风里轻轻晃荡。

手机的信号灯忽明忽灭。

他侧着头,在看草坪上的两只流浪猫,唇角沾着点笑。

是难得一见的、比较和暖的笑容。

她发现他还有酒窝。

因为曾忆昔平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根本看不到。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他收回视线,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台阶上的江月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