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凤燿之依旧盯着叶一片的胳膊,他薄唇微抿,还想再试。
这次,他手刚伸过去,就被叶一片毫不客气的拍了下来,发出‘啪’一声脆响。
“差不多得了啊!”
再烧下去,她这身衣服该真穿不出去了。
凤燿之这次却没在意叶一片态度的变化,他忽然把火朝旁边的灯盏射去,作为低阶法器的灯盏瞬间化成了灰。
凤凰真火没问题。
那么——
凤燿之转过头看向叶一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叶一片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凤凰真火失效后,她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胆量。
凤燿之打量着小草精的脸,她额心有一片翠色镂空叶片的印记,衬得她皮肤欺霜赛雪;她的杏眼干净莹亮,里边全是他的倒影;她的嘴唇娇艳鲜嫩,粉得好像初生的桃花,带着盈润的水光......
褚明然的眉毛拧了起来,盯着两人,眼神疑惑。
他全程在场,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看着如此......奇怪?
叶一片脸上烧得足以滚熟鸡蛋,手心伴生藤鞭蠢蠢欲动。
“你看够了吗?”她娇喝道。
凤燿之耳根泛红,快速把视线挪开,他攥着手指提高了声量,“火克木,本座还没见过不怕凤凰真火的草木......”
“是你!”他猛地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叶一片,眸中酝酿雷霆。
难怪不怕他的凤凰真火,原来是那棵缠在他蛋壳外、害得他差点胎死蛋中的破草!
“是我什么?”叶一片懵了一瞬,脑袋中瞬间浮现一棵草裹紧粉色凤凰蛋的场景——是这棵草原本的记忆。
原来这棵没能化形的草还有这样的丰功伟绩呢?
叶一片由衷为它化形失败而感到遗憾——不过,她好像现在就是那棵草?!
“对,就是我!”叶一片立刻挺起胸膛,朝凤燿之做鬼脸,她脸颊红晕还未褪去,顾盼神飞,便如露珠打在青草地、小草伸着脑袋去接般生机盎然的美,“生气了吧?可惜你怎么就烧不死我呢~”
回过神,凤燿之额角青筋跳了跳,思绪瞬间回到幼时。
那时他刚长全羽毛,找这棵破草报仇,哪知这家伙看着不起眼,却烧不死、咬不烂,还抽飞了他最漂亮的一根翎羽!
凤燿之面沉如水,视线略过褚明然,他忽然挑眉,嘴角上扬,“你很得意嘛。”语气意味深长。
叶一片有如芒刺在背,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不是说,给本座送个徒弟吗?”凤燿之手一挥,褚明然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本座,准了。”
他视线牢牢锁着叶一片。
“我不拜!”叶一片瞬间炸毛,狠狠瞪了凤燿之一眼,抗拒道:“褚掌门,我们走!”
她拽上了褚明然的袖子。
“由不得你。”凤燿之嘴角微勾,目光在褚明然袖口定格一瞬,便恢复了平常的倨傲冷淡,“难道掌门在戏耍本座?”
“弟子不敢。”褚明然左右为难,“拜师这事,终究要看两人的缘分。”
他道袍后背印出了水渍。
“本座倒觉得跟她缘分不浅。”凤燿之抬起手,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尖的紫色幽火,“掌门觉得呢?”
褚明然口中干涩。
“你别恐吓褚掌门!”叶一片挡到褚明然身前,咬牙切齿道:“我!拜!你!为!师!就!是!”
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很好。”得到满意的答案,凤燿之收起真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手一动便换了身衣裳,不同的款式,一样的颜色。
他坐回榻上,朝叶一片勾了勾手,像是在召唤一只家养的小狗。
“磕头敬茶吧。”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叶一片板着脸走过去跪下,不似拜师,更像拜祭。
她不情不愿的念着褚明然教过的誓词。
“天道在上,望仙老祖见证,弟子叶一片今拜凤燿之为师,日后必尊师命,若有违逆,真身不存,仙途断绝!”
“请师!尊!喝茶!”接过褚明然手上的茶杯,叶一片双手举过头顶。
她现在的衣服还露着半截手臂,看着滑稽极了。
凤燿之看着碍眼,接过茶,往她肩上一点,瞬间,少女身上便换成了红色的男子法衣长袍。
法衣宽大,衬的叶一片身姿忽然娇小了许多。
褚明然看着面前这两个相貌同样出众的红衣男女,神情恍惚一瞬,不动声色的掐了把自己大腿。
醒醒,这是拜师,不是拜堂!
闻着衣服上熟悉的木香味,叶一片皱了皱鼻子,满脸嫌弃。
“师尊,你衣裳没洗过吧?”
“一片!”褚明然拽了她一把,后背湿印扩大,“法衣自洁,不必清洗!”
“不必多说。”凤燿之不怒反笑,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褚明然答应着却没动,低下头,硬着头皮道;“新弟子都要在琅台洞学习基础,一片......”
叶一片眼睛骤然亮起,看着褚明然,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既然如此,过几日本座自然会把她送过去。”
凤燿之站起身,挡住叶一片的视线,看向褚明然,眼神警告,“本座累了,退下。”
褚明然不敢再造次,朝叶一片望了一眼,摇着头转身离开。
他好像做了件错事。
叶一片失落的看着褚明然离开,长叹一口气,扭头就看到凤燿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现在就剩我们俩了呢。”
刹那间,叶一片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