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成了官场里的香饽饽?一个二个的,又是下毒,又是栽赃,整得她像献给上面的投名状。
重活一世,这趟牢狱之灾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缩小了“主子”的范围:京大员。
见金明微一脸沉吟的样子,路行善叹了口气:“金大姑娘,不要想着翻案了,就算苏落英亲自来,上面的默许,他还能翻过天?”
“我何日会被处斩?”金明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想再和他废话。
“许器是监御史,必须要当众处斩,你只是一个百姓,不用那么麻烦。”路行善摆摆手,“到时候你会在牢里发急病,暴毙。”
路行善打了个哈欠,起身要走,临到门口又顿住,回头来一笑:“民能斗得过官么?只有民自己,以为斗得过。”
金明微抬眸看他,面色忽然变得无比平静,淡淡一句:“官,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突然想到,东临用烧鹅皮拼的两个字是什么了——
不怕。
无畏,即是不怕,敢杀魑魅魍魉,敢闹玉霄天庭。
那一刻,翻天的杀意成形,出鞘鸣世。
三更时分,本应关押在男牢里的东临,此刻刚刚翻身下马,走进某处院子,月光勾勒出他背影,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吱呀,微微一声,东临推开院门,某个中年男子便手执烛台,颤巍巍的迎出来:“回来了。”
“对不起,大伯,我还是吵着您了?”东临连忙接过烛台,扶着他进屋,“您早年在战场上伤了腿,晚间更犯酸痛,不用来接我的。”
“少爷的武道启蒙还是我教的呢,您的轻功如今再怎么厉害,我也是能听出您脚步的。”中年男子笑得合不拢嘴。
东临眉心微蹙:“大伯,您又叫错了。您应该唤我东临,而不是少爷,更无须用您。别忘了,您是我的大伯,我是您的侄子。”
“哎哟,怪我,东临好久没回来,我一下高兴,这不是叫混了嘛!该打该打!”
卫昌回过神来,自责的要搧自己:“我保证,保证再不叫错了。东临千万别因为这点,以后就更不回来了呀!你若不放心,我以后装哑巴也行!”
东临看着卫昌两鬓都花白了,还小心翼翼的,像个犯错的孩子,他挡住卫昌的手。
“大伯,金家给我十天一休沐,我哪怕做了他们学徒,也能经常回来瞧您的。再说了,如果您真叫错,我也有法子解释,不至于就露馅的。”
提到金家,东临眸光微晃,想到某个计划马上要成功,心里竟有些索然寡味。
奇怪,她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