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头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洛甚才终于清醒几分。
随后,对方身上清浅的木香传来,洛甚注意到眼前的气氛,大脑轰地一下,懵了。
他刚刚……做了什么?
头上只差几寸,故行之一只手按住床板。
“皇上……”
声音像是痛极,有隐忍的意思。
洛甚心虚地抬起头,一张忍着怒火的脸映入眼帘。
“!!!”
这眼神……是想宰了他,对吧?
“那什么,故行之,是朕认错人了。”
洛甚胡乱说完,转身就想跑,完全忘了自己是躺在床上,肩膀刚转过来,就被一只手压回床板。
咚的一声。
洛甚吃疼,浑身抖了抖。
旁边长安赶紧上前,一派恭敬的模样:“故将军,您……”
“认错人了?”
故行之低着声音,徐徐开口:“亏得皇上方才一撞,臣刚想起来……”
故行之含怒笑着,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皇帝刚居然想抢他的玉坠,还想把他拉到床上去?
现在又说认错人?
再联想到洛甚身上那些吻痕,他不得不怀疑洛甚是不是把他误会成后宫什么宠奴了。
闻言,洛甚又是一颤。
认出来了?
他求助的目光投向故行之身后的长安。
长安赶紧随手拿起一物,悄悄抬高,准备将人打晕。
下一秒,
“先皇给臣的圣旨里说,若是臣觉得皇上行事不足,可入皇宫亲自教导。”
洛甚的脑袋懵了下,眼眸逐渐睁大,双眼茫然:“什么?”
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臣近些日,深觉皇上体格虚弱,且过于随心所欲,臣决定,即日入宫,亲自教导皇上。”
故行之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完。
曾经他刚收到圣旨时,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也没学过治理朝纲,辅佐皇上,更别提教导新皇。
但现在看来,这无疑就是在培养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
既然先皇想拉拢他为新皇帝办事,那让他借这个机会泄气,总行吧?
洛甚:“……”
他扭头望向长安。
长安默默把东西放回原位,抬头仰望屋顶。
洛甚心尖颤了颤,艰难地咽了咽嗓子:“这……不好吧?”
如果留故行之在皇宫里,那他早晚会暴露的啊!
他想不想不重要。
故行之有圣旨在手,还怕他拒绝?
“皇上,臣有义务。”
言下之意,你拒绝也不行。
洛甚:“……”
他眼里满是拒绝,可是被故行之凌厉的目光一盯,那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声音都低了几度:“圣……圣旨……”
故行之道:“在臣府上。”
他回去翻翻,大概在什么犄角旮旯里能找到。
洛甚:“……”
有圣旨,他还怎么拒绝?
若是传出去,他这皇帝还当不当了?
洛甚脸皱了,他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到什么能拒绝的借口。
躺在那眨眨半天眼睛,甚至还问道:“朕就这么没用?”
“……”故行之愣了下,胸腔里那些怒火一下子就散了。
长安一听,赶紧偷偷溜出书房。
皇臣谈心,哪是他个太监能听的,即使是洛甚现在生病脑子不太好,也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长安望着门口,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祈祷着洛甚别傻呼呼再招出什么破绽来。
而屋内,洛甚问完,眼神落寞了下,说:“没事了,朕同意,你回去收拾下,明日搬进皇宫。”
故行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堆理由被堵回了嗓子口。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错怪了洛甚。
“那什么,你可以起来了吗?”
故行之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以什么姿态去和洛甚说话的。
他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立刻起身跪下。
“臣,有罪。”
洛甚:“……”
你的罪恐怕不只这一宗。
他心累,不想和故行之再说这些。
“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