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甚扒拉人的动作顿了下。
他扭头,撞见一穿着粉衣的女子。
那女子身姿婀娜,衣服布料也极好,看着不似误闯进来的。
洛甚看着人,困惑着,问:“这是你的房间么?”
如果是,刚那两个下人,为什么把他们领到这来?
倒是故行之最先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指赵小灵:“你是谁?你藏在屋里,有什么目的!”
赵小灵缓缓抬头,她脑海里闪过那日被压在身下混乱的一夜,想起那张勾着笑的脸,想着父亲还在牢中整日受苦,那番憔悴,她看着都痛。
然而下一秒,即将蓄出的眼泪停在眼角。
她愣了。
不是这人,那夜的人,和眼前的人并非同一个!
她立刻反应过来,那夜是出了什么差错,而洛铭误会和皇上共度春宵的人是她,就此造成了误解。
但眼下已经闯进来了,计划也已实施,她要现在放弃?还是硬着头皮继续?
故行之问:“姑娘何人?可曾见过?”他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此刻有些想不起来。
这话突然给了赵小灵一个思路。
按着洛铭的话说,那日皇上应该也在天喜楼,并安排了个女子,即使不是她,但受了药物控制,恐怕皇上也不见得记住了对方。
她喉咙发干,紧张地手指轻颤。
心一横,抬声道:“皇上……那日天喜楼……”
话没说完,突然一道声音同步响起:“故行之!”
赵小灵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心脏。
故行之迷茫地望过来:“怎么了?”
“朕……朕好像有个东西落在厅里了,你去帮朕取来!”洛甚心脏狂跳,他薄唇微白,眼神紧张地盯着故行之,生怕他察觉到什么。
“但是皇上,现在……”
洛甚不容反驳:“朕让你去你便去!”
故行之眉头皱起,他直觉洛甚有异,难道是因为这个姑娘?
他目光从两人之间来回,却是想歪了:“皇上,此人是秦王府上的,不可要。”
洛甚呼吸一哽,他瞪着故行之,干脆拿赵小灵当挡箭牌:“废话!朕是真有东西掉了!再说,你吓到她了!”
赵小灵一听,懵了,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光是说天喜楼三个字,皇帝就慌了?
她眸子微动,配合着表演泫然欲泣。
故行之脸色一沉,看向洛甚的眼神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抬步往门外走,气势汹汹地。
看得洛甚不自觉抖了下。
万一叫故行之发现真相,洛甚都难保证自己的脑袋不会连夜搬家了。
他后怕地上前关门,转头看向赵小灵,表情肃了肃:“说吧,你想做什么?”
赵小灵收回目光,唇角微勾了勾:“皇上不记得了吗?那日,是民女服侍的皇……”
洛甚哼了一声:“朕那日没找过人。”
赵小灵唇角的笑意冻住了。
洛甚往前一步:“是秦王让你来骗朕的,是不是?”
赵小灵跪在地上,低着头:“皇上不记得了?那日民女还……”
洛甚凉声道:“欺君之罪,当斩,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为秦王做事,还是和朕坦白,朕可饶你不死。”
赵小灵闭了闭眼。
她从看清皇帝长相的那刻,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只是多少还抱着点希望,希望能救爹爹一次。
只可惜……
她再睁开眼睛,眸光里已有决绝。
洛甚压着眉头,问:“是他逼你在天喜楼害朕的?”
他想,只要有这女子为人证,定可追究洛铭的事。
然而刚问完,却见那赵小灵突然起身,冷笑着问他:“皇上,您还不知晓民女的名字吧?”
洛甚一愣,问:“什么?”
赵小灵道:“民女姓赵,名小灵,是曹县县丞赵文中之女。”
洛甚微微张嘴,难以置信。
赵文中?他的女儿?
他惊讶了下,接着就见赵小灵袖中白光一闪,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洛甚立刻后退两步闪开,喊道:“赵小灵,你冷静一下!”
然而赵小灵哪敢冷静,她若是坦白,父亲便会死,若不坦白,自己也没活路,还不如刺死洛甚,死也死得有价值点。
她刺向洛甚的动作又快又乱,像拼命似的毫无逻辑,好几次都差点误伤自己。
洛甚虽然能躲,但总归见不得她被人算计还一意孤行,眼瞅着她晃动匕首过度,就要负伤,洛甚连忙伸手把住刀刃。
锋利的刀腹瞬间划开他的手掌,鲜血如水涌出,洛甚被疼得后悔,他哽着嗓子:“朕正在查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