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多,大排档炉灶里的火,早已灭了,烟火味荡然无存。
马路旁安静的氛围,有些不实现。马路上,一辆偶尔经过的小车,突然按了下喇叭,惊醒了庄正。
“老板,再上半打啤酒。”庄正喊道。
大排档老板为难地看着他,一脸的苦笑,欲言又止。
“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吴达仁说,“老板,买单了。”
庄正醉眼迷蒙,看着周围,隔壁刚才还在划拳喝酒的人去哪了,还有他人呢?
现在只剩他们这张桌子了,其他桌子老板都收起来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茶凉了。
老板告诉他俩,一共是52元,收50元就可以。庄正把一张50元钞票,拍在桌子上,大方地表示,不用找钱了。
吴达仁扶着庄正,摇摇晃晃走在马路边,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庄正肚子里难受,心里更难受。他扶着路灯,抬头看空,不让眼神里的东西流出来。
伤心的男人,喝酒是因为他不想哭。把本该流出的苦水,都喝进身体里,这种痛比痛哭难受一百倍。
月亮不知去哪了,天上看不到星星。路灯像小太阳照着庄正,他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像站在舞台灯光下的悲剧人物,一群飞蛾围着他头顶伴舞。
“胖子,好兄弟。”庄正拍拍吴达仁的肩膀,指着周围万家灯火,“那么多房子,为什么没有一盏灯,是为我留着。”
“老庄,要不要我陪你?”吴达仁说。
“你是我兄弟,不是老婆,”庄正摆摆手,“咱们各回各家,我要回自己的窝。”
俩人到车站坐公交车,吴达仁要上的车到了,庄正硬是让他先上车走了。
等庄正要上的那班车到了,他上车要投钱时,一摸口袋,只有一张五元,两张十元。糟了,没有零钱了。
公交车投币才一元钱,他不舍得多投钱,只好下车。这里离城中村也就两个站,走回去也不远。
夜色凄凉,孤独的路灯,电线杆上斑驳的小广告。马路上偶尔汽车经过,行人难得见到一个,摩托车倒是像老鼠一样,不时突突地窜来窜去。
庄正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城中村的牌坊了,土壕村的名字还是金光灿灿。
他有些反胃,站在路边想吐又吐不来,不停地拍打脸,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突然,身后有响动,有摩托车猛地停在他身边,差点就撞到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有只手就在拽他腰间的BB机。
庄正本能地抓住那人的手,使劲用力拽,把那人拉下摩托车。
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庄正用脚使劲踹地的人,那人不断发出惨叫声。
一道黑影向庄正划来,他想避开,已经开不及,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咚的一声头骨震动,眼睛直冒金星,他捂着头,看见有个人举着东西又向他砸来。
虽然用手护着,头没有再被打着,但刚才那一下,已经让他支撑不住,他倒在了地上。
就在庄正完全昏迷之前,他听到有人在喊叫,然后摩托车的声音,有人跑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庄正醒了过来,头隐隐作痛,摸了摸,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
这是哪里?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行军床上。
他慢慢坐起身来,等眼睛适应光线后,看清了这是一间小屋。
一张小桌,几张塑料椅,墙上挂着制服和头盔,墙角还竖着几根钢叉,狼牙棒之类的东西。
当庄正还有纳闷时,小屋的门开了,进来一个联防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