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准备。”,戚洪回过神,忙吩咐道。
女人们这才慌忙去准备。
戚文看了看,将手在烧过的草木灰里搓了搓,然后到清水里洗净后这才上前查看卯八的伤口。
很长的一条伤口,从左侧肋骨下斜划到腹部中间,血肉模糊,伤口最深处甚至隐约可见里面的肠子。
也许是卯八体质太过强盛,这样的伤势下竟然还吊着一口气没有失血过多而亡。
东西很快就找来了,戚文直接沾了盐水给伤口消毒,卯八的呼吸瞬间粗重,疼的额头瞬间出汗,昏迷中闷哼了一声。
戚文将针和不知道什么东西作的线用酒消了消毒,然后在火上烤了烤,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直接一针针开始缝合伤口。
“嘶....”
“天啊,这是在缝伤口吗?”
戚丑二走到戚洪身边,迟疑的问他:“那竹简里还有这样的记载?”
戚洪摇了摇头:“没有,文娘说是她自己琢磨的法子。”
戚丑二唔了一声:“你阿爹在的时候就夸文娘聪明,要是戚家还和以前一样,定是扬名世家贵族的才女,可惜了...”
戚洪看着戚文缝合伤口:“丑二叔,您说这法子有用吗?”
“反正卯八活不了,有用没用,让文娘试试又如何,如果真的有用,那以后村里的后生至少可以少死一半。”
在族人大气不敢出的情况下,戚文手都没抖一下,面色平静的将伤口缝合完了。
线并不结实,但愿能坚持到伤口愈合的时候。
“卯八婶,卯八叔的伤口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要触碰,现在天气不冷,一定要注意通风。”看了看脏兮兮的族人,戚文不得不叮嘱一句:“可以给卯八叔稍微喂一点盐水,黍米把壳去了熬粥给卯八叔喂下,一定不要触碰伤口。”
卯八婶早就将戚文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说的每句话都恨不得刻到心里,闻言连连点头。
出了戚卯八的屋子,众人一边讨论着戚文救人的法子,一边到村子中间的空地处。
狩猎队打来的猎物全部堆在了这里,等着族长和年长的族老来分东西。
有的人家里没有青壮年,一样按人头平分。
谁都没说什么,村里都是族人,每家都沾亲带故,不是你的儿子娶了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孙女嫁给了我的外孙,没有青壮年的家庭一般也是因为打猎才丢的性命,这样的情况下按人头平分根本不会有分歧。
戚文站在一边,看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猎物很快就被分完了,大家这时候才有了笑模样。
拿命搏吃的是常态,谁都没法伤心太久,就连这次失去了壮劳力的那几家也掩了悲伤。
戚文的家人都来了,戚文的阿爹和二叔在狩猎队里,戚阿娘带着戚文的哥哥和妹妹提了肉找到了戚文。
“文娘,你去哪儿了,病才好可不能吹风。”戚阿娘一脸的担忧,说着让戚文的哥哥戚武将她手里的兔子提了过去。
戚文的妹妹戚月看见后撅了撅嘴,“阿娘,让哥哥也给我提。”
戚阿娘一巴掌拍到戚月的背上:“你姐姐还病着你争什么,这么点东西都提不了,待会儿也别吃。”
戚武憨厚的笑了笑,“阿娘,你别打阿妹,我提就是了,根本就不重。”
戚月欢呼了一声将手里两只野鸡递给了戚武,一溜烟跑没了。
戚阿娘看着摇了摇头:“这么懒,以后谁敢娶。”狩猎队人不够的话,就是女人也得跟着上山,地里的庄稼也要侍弄,要是男人死了,女人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所以村里人结亲可不看漂不漂亮,能不能干才是首要。
回到家后,戚阿娘赶紧忙着弄饭,今天是狩猎回来的日子,村里人这时候都会庆祝一番,庆祝的方式就是吃一顿饱饭。
戚阿娘将黍米煮好后,便把几只兔子宰杀了放到火堆上烤。
全家人围在火堆边说着狩猎队这次进山的事。
戚二叔今年十五,和戚文的爷爷一样,骨架高大,还没成亲,“山里的野人又多了,南边又来了一伙野人,和北边的野人在拼杀,要不是他们互相拼杀,我们这次死的人还要更多。”他一脸的劫后余生。
戚阿爷皱了皱眉,“外面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听说北边的异族又打了过来,那些没地的赤农除了被捉去当奴隶,就只有去山里当野人才有一条活路。”
戚阿爹神情紧张了起来:“阿爹,那我们怎么办,外面的贵族在捉人当奴隶,官老爷在捉人打仗,我们得有一条退路。而且冬天马上就来了,山里的野人越来越多,我们怎么打猎,要是猎物不够,这个冬天不知又要饿死多少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