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死亡并非毫无代价,就像她忘记自己曾经无数次死亡的原因那样。
艾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万次郎拦住了。
“Mikey?”
“我们只是路过。”
予樱疑惑的歪歪头,看向了身旁扶着自己散步的护士姐姐。
护士姐姐只见过真一郎,她也摇了摇头。
“是吗?很高兴认识你们。”
说完后,予樱就一步一步的跟着护士姐姐回到了病房。
本就心情糟糕的他们被无情的击落到了谷底,尤其是场地圭介,他连去说一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消失了。
“Mikey你为什么要…”
艾玛双眼噙满了泪水,她多么想要上去告诉予樱,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好让她想起些什么。
万次郎没有说话,他注视着予樱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的消失,才开口,“艾玛。”
“什么?”
“你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仔细想想,像予樱这么优秀的人,如果不是和他们这些‘不良’扯上关系,又怎么会遭受这次无妄之灾呢?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予樱需要一个带着她走进这个陌生世界的人,这个人只能是艾玛。
“那你们?!”
艾玛一下子就明白了万次郎的意思,她想说这并非无法挽回,可转念一想,自己居然赞同着他们的想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艾玛想不通,她只能强颜欢笑的独自坐在予樱的病床旁。
“我是你原来最好的朋友哦。”
予樱却呆呆的看着她,没有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反而是轻轻的抓上,“你好像,很难过。”
艾玛一下子就憋不住了,泪水滑落过她的脸颊,她慌忙的背过身去擦眼泪。
“给你。”
予樱微微的笑着,手里是从床头扯来的纸。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予樱大概清楚是自己的原因才会让对方那么难过吧。
艾玛更加的难过了,就算忘记了她,忘记了所有人,她还是最初的那个善良的人。
“我们还可以重新做朋友嘛。”予樱擅自的拿着纸去擦掉艾玛的眼泪,“你好,我叫予樱。”
不可以在病人面前哭,这样对病人不好,可艾玛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呜呜,予樱酱,我是艾玛,不要再把我忘记了!”
她一下扑过去将予樱紧紧的抱住,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好,我记住你了,艾玛!”
她一定是认识对方的,予樱想。
记忆也许会骗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不会。
——
出院之后,予樱回到了福利院。
医生只是告诉她,她是被人意外猛击头部,所以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还有失忆的后果,至于伤害她的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福利院的一切都很熟悉,可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她努力的适应着福利院的一切,重新认识福利院的小伙伴和老师。
可为什么,她有些难过呢?
予樱收拾着去竞赛班应该带的东西,老师说她参加了今年的竞赛,如果勉强的话还是放弃好了。
但她不想放弃。
收着收着,她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张画。
“这是…”
她一眼就认出了艾玛和自己。
那其他人呢?
予樱一个都不认识,却莫名的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
回想自己的人生,花垣武道觉得大概是非常失败的吧。
长大之后一无是处,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到算不上社会闲散人员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初中时代的不良,大概是人生唯一的亮点吧(但也不一定真的是亮点)。
——因为那个时候他有女朋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休息日,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晨间新闻。
“今日,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从百货大楼跳下,…”
跳楼的时候正好有人在拍摄,晃动的模糊镜头只拍下了女子的大致身影,而花垣武道却愣住了。
女子的头发极为少见,蓝紫带点白宛若璀璨星夜交错的颜色,花垣武道却正好见过。
——那是他初恋女友的闺蜜,予樱。
“现在播放下一条新闻,东京卍会内部的长期抗争越演越烈,终于引发波及无辜一般市民的事件,本次事件造成6人受伤…”
“…其中,现场被发现的死者为东京都涩谷居民橘直人先生,25岁,以及同为东京都涩谷居民的橘先生的姐姐…”
花垣武道准备换台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电视屏幕中受害者的照片。
“…橘先生的姐姐,橘日向,26岁,事态紧急,请市民们…”
花垣武道的初恋女友——橘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