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后我回到酒店卸去一身疲惫,身体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目光望着天花板一阵眩晕。
这是重度抑郁症带来的影响,我赶忙起身吃药。
陆先生的电话让我不自觉的心悸,就好像有催命鬼在身后时刻叫魂儿。
是他说三天后联系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不想接,又不敢不接。
按了通话键,陆铮贱兮兮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哥~”
我很烦,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我明早8点回剧组就行,你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陆先生在电话里没了声音,我只管等着就行。
我和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沟通的,我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人,只对陆先生一人冷淡。
我虽然服从他,但我从不刻意讨好他。
因为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他把作贱我当成一种消遣,也是一种报复。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怨我,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怨。
当然,我也不喜欢他,我恨他,深入骨髓的那种恨。
是他毁了我,毁了我家,毁了我的事业,还驰骋在我的身体上耀武扬威。
可我现在拿他毫无办法。
“你吃饭了吗?”他问。
陆先生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我都有点不习惯。
最近他是这样的,一改往常对我非打即骂的暴躁情绪。
我猜他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只管装作毫不知情。
“还没有,不怎么饿。”我说。
陆先生心平气和,我也没必要夹枪带棒引火烧身。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吧。”他回。
该来的总要来,我知道他又想艹我了,在我还要住两天的房间里艹我,故意破坏我原本就一般的心情,让我余下的两天都充满膈应。
无法反抗,我只能受着。
这样耻辱的日子,我是数着过的,再忍1168天我就解放了。
是他说的,我们有10年的君子之约。
他不是君子,但我想对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有个盼头。
挂了电话,我把地址发给他。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非常恶心。
我飞奔到卫生间对着马桶止不住的干呕,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的感觉太难受了。
我眼圈通红,起身抬头看着镜子里懦弱不堪的自己十分厌恶。
我甚至不相信镜子里面色苍白,病态严重的男人是我。
他太难看了…
我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而现在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看着镜子里那人对我说着同样的话,我愤怒、我歇斯底里。
“你去死啊!大家都不要活了。”
我双手用力的拍打着大理台面,泪如雨下。
镜子里的人就像一只魔鬼,噬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慢慢的药效发挥了,我逐渐冷静了下来。
抑郁症就是这样,偶尔会情绪突然失控,但大部分时间又很正常。
我之前试过在家里安装监控,我看到了自己犯病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鸠形鹄面的精神病,正形销骨立的发疯。
我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才30出头,活着怎么比死还难受…
洗好澡后我什么都没穿,披着浴巾坐在房间等陆先生。
这是他之前强迫我的,在我面前,陆先生从不吝啬他的特殊癖好。
他说我在他面前就只配光着。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
我盯着时钟目不转睛,像一个静待枪决的死刑犯,外表平静,内心绝望。
急促的敲门声引起了我的警惕性。
按照陆先生的车程怎么也要2个小时,这才40分钟而已。
“谁?”我问。
“外卖,出来取一下。”
我并没有订外卖啊,难道是陆铮故意整我?
他又叫了别人艹我?
不管怎么样,我只能先开门再说。
我套上t恤衫和牛仔裤去开门,外面果然站着全副武装的外卖小哥。
“这么久?记得给个好评。”
他试图把外卖递到我手里,被我拒绝了。
“我没订,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很莫名其妙。
外卖小哥无奈的拿出手机核实。
“陶颜对吧,额…尾号8866的陆先生给您订的。”
我接过外卖,向外卖小哥道谢,他看着我半天没走。
“你是那个…大明星?原来你叫陶颜!”
他露出激动的表情,而后又充满疑惑。
“你怎么住这啊?大明星不都应该住星级酒店吗?”
我礼貌的对他笑了笑了,并不想解释,转身进屋把门关上了。
大明星住剧组安排的星级酒店没错,可我不是大明星。
我只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能有免费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陆先生的电话来的很是时候,我把外卖放在一边静静等待他的指示。
“哥哥,外卖收到了吧?你喜欢吃我明天还给你订啊?”
我怀疑陆先生被鬼附身了,不然他那些残暴、卑鄙、无耻特点都去哪了?
“不用了,谢谢。”
我冷漠的拒绝,陆先生那头似乎有些不悦。
“陶颜…”
我猜他下一句是:你别给脸不要脸。
谁知他竟然说:“我今晚不过去了,你好好吃饭,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