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黑色的轿车藏在没有路灯的黑暗里。
琴酒下颌绷紧,脸色难看无比,握在手里的手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朗姆,给我个理由。”
电话那边的声音在电流声中变形,“他是那边的人,给你带是先生的信任。”
“不要不知好赖,GIN。”朗姆的声音里多了点不怀好意的笑意:“我们近期有横滨的合作。”
“新人明天就到,照顾好孩子啊,GIN。”
电话毫不留情的挂断,琴酒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身上的冷气几乎要结了冰。
朗姆居然用新人的身份压制他,这让琴酒胸口翻涌而上的怒火几乎无法控制,伏特加坐在驾驶位上,大气不敢出。
翠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要结了冰,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虚空的一角,突然笑了。
笑容微冷,带着即将喷涌而出的血腥气,森森寒意埋藏在笑容之下,让开车的伏特加全身僵硬。
“让我带新人。”琴酒的手伸进胸口的口袋里,摩挲着藏在其中的枪/支,唇角的笑容冰冷:“那就让他来吧。”
“去基地仓库。”
*
低低嚷嚷的抱怨声泯灭在高昂的音乐里,只留下些许音调隐隐约约的传过来,连带着不少低低的附和声。
闪烁着火星的烟被按灭在积满了烟蒂的桌子上。
大理石制作的桌面上凌乱的堆着廉价的啤酒,混着五颜六色的小药丸,忽明忽暗随着鼓点闪烁着的灯光下,挤满了人。
纵情声色,奢靡淫//乱。
这是一个典型的黑手党酒吧。
完全符合所有人对于黑暗世界的想象,肮脏,糜乱。
香烟酒水毒//品,一应俱全。
掐灭香烟的主人随手将夹在指缝里的半截烟身丢掉。
坐在独立沙发上的男人耷拉着脑袋,却从口袋里再一次抽出一根香烟,夹在指尖。
明明灭灭的灯光晃在男人身上,在男人皱巴巴的衬衣上打出斑驳的阴影。
这样仔细看,发现对方的年纪还称不上成年男性——只不过是少年大小。
混合着劣质烟草与酒水的杂乱气息,纸醉金迷裘马声色,带着最卑劣最无度的色彩。
低着头的少年半面身子藏在不见光的黑暗里,袒露在斑斓灯光下的半张脸,安静无趣,却是绽放在里世界昏暗之中的女性们喜爱的颓丧的优雅。
至少坐在这边沙发上的这个人有一张好脸。
“喂,新货。”低哑微沉的女性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低不可闻,却另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少年动了动,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有着病态苍白的脸。
黑发凌乱的搭在脸颊两边,唇色发白,眼角嘴角都凝着,呈现一种冷苛的狠厉。
他的眼睛半睁不睁的虚着,里面流动着的色彩像是旧金属斑驳的锈点。
苍白颓丧,毫无人气。
“是什么呢?”少年的声音也是和颓丧相貌如出一辙的病气,低低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