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水泥面上汇集,滴答滴答,血液滴落的声音在一片黑暗里清脆且富有韵律感。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这里,浓郁的令人作呕。
太宰寥走进之后,就不适的皱起了眉。
他伸手掩在鼻尖,拍开了地下室的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惊扰到了地下室里的所有人。
其实也不过是两个人而已。
一个拿着刀的情报部拷//问人员,一个可怜的俘虏。
啊,还有一个站在最角落里的家伙,太宰寥一直没注意那个人,也没放在心上。
太宰寥注视着被倒吊起来,口鼻已经流出血液的男人,眼底晃过一丝不忍。
“先生。”拷问人员将手中的刀递给太宰寥,“他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啊……”太宰寥叹息般的,他走近被倒掉起来的男人,声音温柔,“真是忠心的好孩子呢。”
被吊起来的男人颤了颤,努力张大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倒涌着的血液在他张开嘴的瞬间喷涌而出,又顺着鼻孔倒流进喉管。
他挣扎着咳嗽,看上去很痛苦。
太宰寥低着头动静静的看着男人痛苦的挣扎,心里想到差不多首领该下来了,又不想让男人再继续承受痛苦,他用刀划开绑在男人腕处的绳索,将人放了下来。
被放下来的男人蜷缩在地上,抽搐着,口鼻里喷出大量的鲜血。
不过看上去似乎好了不少。
太宰寥半蹲在地上,将手里的刀塞进男人的手心里。
“今天有些不合时宜,我给你自由。”
“毕竟活着很可贵。”
太宰寥想着,你都不说情报,我却分给你自由,这简直是日行一善。
男人的所有抽搐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在白炽灯光下,格外苍白的少年。
半蹲在地上的少年低垂着眼睛,眼底聚集着细碎的光。
我真是个好人。
太宰寥想。
可男人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死死的握着太宰寥递给他的短刀,呼吸弱的几不可闻。
“怎么了?”
太宰寥看男人一动不动的,伸手抓着男人头发拎起了他的头,血液顺着男人的眉峰眼角滑下,滴落在地板上的那摊血迹里。
男人被迫仰起头,已经失去神采难以聚焦的眸子却死死的盯着太宰寥,忽的扯一个笑来。
那是个异常可怕的笑容。
冰冷的刀芒在白炽灯光下锋锐,带着彻骨寒凉。
锋利的刀刃划过太宰寥的眼角。
太宰寥猛地松开抓着少年头发的手,身体向后倒去,在一旁的审讯员惊慌的呼声下,跌倒在地。
锋利的刀扎在太宰寥的耳边。
血液顺着太宰寥的眼角滑下,落入耳鬓。
“……啊,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啊。”太宰寥仰倒在地上,这一下摔的他一动都动弹不得:“好痛。”
好人可真不好当。
太宰寥在心里抱怨着,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可饶了他吧,他只是一个战斗力五只大鹅的柔弱文员啊。
这个时候,在旁边傻愣愣站着的部员才反应过来,一脚把趴在另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在刺一刀的俘虏踹飞。
“先生!”部员跑到侧脸染血,躺在地上不知道哪里受了伤的上司身边,也不敢随意挪动,颤抖着手焦急极了。
看见不熟悉的人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太宰寥又觉得可能自己还是挺受欢迎的。
太宰寥咳嗽了两声,借着部下的力坐了起来。
他歪着头看被部下一脚踹飞的俘虏,眉峰抽了抽,又叹气:“什么都不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太宰寥低喃一般的话语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只有他们二人听到了。
搀扶着太宰寥的部下身体轻轻一颤。
这细微的动作换来太宰寥的一瞥,他抓着部下搀扶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想要借力站起来,但是虚弱一夜未眠的身体并不支持他完成这个动作,挣扎了两下的太宰寥无奈中只好又保持着被部下搀扶着的动作坐在地上。
“你很冷?”秉持着关心下属的太宰寥歪过头询问搀扶着自己的部下。
“……不……不冷。”部下身体原本细微的颤抖在太宰寥的问话下消失不见。
“嗯,看来是不冷。”太宰寥点点头,又把视线转移到被部下一脚踹飞的俘虏身上。
仓库里一时间除了倒在地上的俘虏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安静极了。
打破这一室安静的还是太宰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