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行瑜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他大步上前,楚恂以为他还要踹自己,下意识捂住胸口,却被他拎着衣领提了起来。
褚行瑜眼神森然:“陛下真是长大了,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了。”
要不是顾念着灵姬,他早在听见楚恂给灵姬下|药的时候,就拔剑砍了这小子。
他亦感到后怕。
若是他今晚没赶来见灵姬,楚恂肯定得手了。
被视若亲弟的人欺负,灵姬如何承受得住?
楚恂却回以冷笑:“明明是你用下作手段抢走了她!我不过是想将她抢回来!论卑鄙无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一拳应声而至,打得楚恂爬不起来。
“就凭你是个废物。你和你爹都是废物。”
楚恂顿时双眼发红,怒吼一声,要冲上去与他拼命,又被褚行瑜踹开。
“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饶了你这回。要是让本王知道你还敢惦记她,本王不介意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
褚行瑜抓起他的头逼视着他,一手掐着他的左腕,意有所指。
“只有废物,才用这种伎俩。”
楚恂顿时慌乱起来。
当时只有他在场,褚行瑜如何得知?!
褚行瑜没给他喘息之机,大手循着他的左腕往前伸,精准无比地掐住了他尚未痊愈的伤口。
楚恂痛得目眦欲裂,却没敢出声。
这里是掬翠宫,要是让灵姬听见……就全完了!
他痛得眼前发黑,只能勉强看见褚行瑜冰冷的表情。
“陛下可记住了?”
楚恂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点了头,便痛昏过去。
***
褚行瑜回到寝殿时,看见灵姬安静地坐在床上,顿时皱眉。
“怎么不点灯?”
灵姬摇头。褚行瑜这才想起来她眼睛不舒服,便坐回床上抱着她。
“你去哪了?”
褚行瑜反问:“你就不好奇我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他从未主动提起自己的去向。灵姬顿时好奇起来,将刚才的问题忘在脑后。
“看看这个。”
褚行瑜递来的锦盒有些眼熟。灵姬眨眨眼,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久违的酸楚顿时堵住了喉咙,让她说不出话。
她慌忙打开锦盒,只看了一眼便关上,茫然地与褚行瑜对视。
他亦是微笑:“仔细看看。”
她颤着手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银镯子发呆。
镯子是很老旧的式样,尺寸较小,应该是给孩童戴的。镯子表层微微发黑,还沾着不少泥沙。
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是……”
“是长绎戴过的镯子。他的衣物都腐坏了,只剩下这个。不过薛家的坟地还有专人打理,你大可放心。”
灵姬浑身颤抖,“可是武州那么远……”
薛家满门忠烈,只留了她一个遗孤。可她如今已是宗室公主楚灵姬,不是薛菱,根本无法离开京城,更别说去薛家的坟前看一看。
京中举目无亲,她满腹思念无从诉说,只能在梦里与家人重逢。
且不说家人,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薛家的物件了。
褚行瑜只是微微一笑。
“你想他,我便替你跑这一趟。仅此而已。”
灵姬终于抑制不住,在他面前失声痛哭。
京城离武州千里之遥,他为何要为她做到这一步!
为她做到这一步的,又为何会是褚行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