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湘和徐明侯深知日军挟一股怒气而来,所谓来者不善,义勇军缺少重武器难以和其抗衡,只有躲过这次袭击,加强武装力量才能和鬼子放手一搏。
但是绝大部分队员不这样想,他们认为日本人不过如此,也是血肉之躯,也不是刀枪不入之人。
当徐明侯和于昭湘提出要避敌锋芒的时候,很多人想不通。
这些人中包括刘兆初和狼勇。他俩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天不怕地不怕。他俩都向于昭湘请命,要与日寇决一死战。
徐明侯对他们二人说:“保护好村民就是最大的功劳,谁敢擅自行动,军法无情。”
日本人从西、南两个方向进村,为了试探动静,他们先向村中打了两炮。
炮弹落在村中响起沉闷的响声,村中的狗吓得不敢叫唤了。
两支日军长驱直入没遇着半点反抗,整个大街见不到一个人影。
当两支队伍在村中间汇合时,一队鬼子兵押着几十个老人过来了。
松田把一个老人提小鸡般抓到自己的脸前,问他:“于昭湘的、徐焕的哪里去了。”
这个老人哪里知道这些,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俺多少日子不出门了,哪里知道于老三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松田挥手一刀砍在老人的脖子,血溅出好几步远,老人未喊一声就倒在血泊中!
就这样把这几十个老人全部杀光,始终没有人知道游击队去了哪里。
可怜的蒋先祥的老爹,看到日军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拄着拐杖前和松田讲道理,被松田一刀戳入肚子,刀尖从后背穿出来!
杀完这些老人,松田命令手下从各家各户中寻找猪羊鸡等,就地宰杀,在凤鸣镇的大户人家里做饭。
饱餐一顿后,松田一声令下:“点火!”村子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偌大的凤鸣村里到处火光冲天,藏在外面的村民看见火起,心里又心疼又害怕。
放完火后的松田带着鬼子兵和伪军翻越凤鸣岭,朝着凤凰寨而来。
此时的凤凰寨早已经是空村一个,村民在看见凤鸣村火起的时候就纷纷外逃,他们大多朝着周里镇方向而去,因为在凤鸣岭和凤腹埠以及沟沟坎坎里早已经藏满了凤鸣村的人。如果再藏在本地会暴露目标。
狼勇的一支队就埋伏在凤凰寨,因为在一埠之隔的西边就藏着抗属。他们要把敌人引开,不要让鬼子兵靠近凤凰屯。
因为没有遇到反抗,鬼子兵进入凤凰寨时轻松了很多,也没有先打几炮试探试探,大摇大摆地就要进村。
在离村中的围子墙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突然一排子弹从墙内猛烈射出,顿时,十几个鬼子兵倒在了地。
松田大吃一惊,马组织重武器向村内猛烈射击,枪炮声顿时响成一片。二百多名日军、再加二百多名伪军一齐射击,围子墙顿时千疮百孔。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一齐阵,压得围子墙里面没有了动静。
松田挥起军刀,向前一指,鬼子兵和伪军立即向围子墙里冲去。
翻过围子墙才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留下两具尸体趴在墙。松田带着士兵穿过凤凰寨的南北街,来到村北,看到几十个拿着枪的人在田野里没命似的往北奔跑。
“追!”松田一声令下,所有的鬼子兵和伪军向北疯狂追击义勇军。
但是这里是凤腹埠的埠根底,不是平原地带。一道道沟坎纵横交错,一块块种着庄稼的田地错落地分布在田野里,没有大块的田地,就像老和尚身穿的百衲衣。田间的小路窄得仅能通过牛车。
汽车跑了没几步就陷入了一条小沟之内动不了了。松田的东洋马也小心翼翼地在田野小路行走,丝毫不敢驰骋。
眼看游击队越跑越远,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松田火冒三丈,他让汽车队转大路向北走,大多数日兵和伪军随着他继续朝着游击队撤退的方向前进。
游击队总是和鬼子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快走也不慢走。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时辰后,松田来到了周里镇前的饮马河。
饮马河得名于淮阴侯韩信,他在同项羽大将龙且决战之后曾经在此饮马,从此之后,这条原本没有名字的河就叫做将军饮马河,简称饮马河。
饮马河比龙吟河要窄一半,河宽不到五十米。
今年天气异常寒冷,虽然已经出了正月,却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饮马河还残存厚厚的一层冰。
为了防止河水泛滥,饮马河两岸同龙吟河一样也筑起了高高的堤坝,河原本有一座宽不足两米的石板桥供两岸民众来往。现在,石板桥也不见了。
就在一小时以前,何景泗带着人拆掉它,所拆下的石板条、砖头全部堆在桥北面的缺口,使得北岸的整个堤坝再无一处缺口。要穿过饮马河,只有在冰行进。
松田接受了在凤凰寨的教训,他没有命令士兵立即过河,而是先用迫击炮、重机枪向北岸扫射一阵。北岸的堤坝被子弹打得尘土飞扬,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北岸的堤坝后面,爆炸后升起阵阵白烟。
轰炸半天却不见半点动静。
时已过中午,冰面出现一层水珠,如果再不过河,等冰层变薄之后就难以过去了。松田一声令下,伪军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冰面走去。
因为怕冰薄承受不了太多的分量,所以松田让伪军先过,所有的鬼子兵站在南岸目送冰的伪军战战兢兢地过河。
猛然间,从北面的堤坝后面伸出数不清的枪口,枪口瞄准了站在南岸的鬼子兵,一个鬼子兵眼疾手快一下子把松田摁倒在地。随即,枪声响起,几乎毫无防范的鬼子兵瞬间倒下一片。
训练有素的鬼子兵们迅速分散卧倒,向着对岸猛烈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