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在风中乱舞,玄卿站在身后,看着楚曦和的侧脸似是感叹:
“师尊,好大的雪啊。”从前陵安没有,就算有,那时候他饥寒交迫,只怕自己会冻死在寒冷的夜晚。
楚曦和沉思片刻道:“玄卿,这世间的是非黑白并不容易看清楚,倘若你命中注定崎岖坎坷,一些不好的事情无可避免的发生在你身上,你怕不怕?”
玄卿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望着楚曦,语气坚定:
“只要师尊在我身边我便不怕。”
听见这话,楚曦和心中百感交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待多久,来的莫名其妙,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呢。
“……若是为师有一天不在了,你也要坚持做自己心中觉得对的事情,让自己问心无愧,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都是自己的选择,知道了吗?”
玄卿的心猛地一紧,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说:“不会的,无论师尊去了哪里,弟子都会找到你。”
楚曦和只当是句玩笑话,要是他回了原本的世界,该如何去寻。
夜里寒冷,玄卿只穿了黑色的单衣,楚曦和将自己身上白色的披风解开,又替他系上,嘱咐道:
“穿厚些,天冷莫着了凉,早些回去歇着。”
玄卿手捏着身上的披风,嘴角勾出笑意来:
“天冷,不如徒儿留下来替师尊暖暖被窝吧。”
说完玄卿半点不敢动作,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惊扰了此刻的温柔。
这些日子玄卿一直留在竹舍,两人同床而眠,楚曦和倒也习惯了,这副身体自幼手脚偏凉,有这么个暖炉很不错。
玄卿就这么在竹舍住了下来,楚曦和常常半夜手凉脚凉,玄卿便用手替他捂热,有时候甚至将他的脚捂在怀里,起初他还婉言拒绝,慢慢的便习惯了。
竹舍很少有人打扰,玄卿自从突破金丹后,修为像是打破了瓶颈,蹭蹭往上涨,楚曦和渐渐的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了,偶尔提点两句,更多的放在了灌输心灵鸡汤上边。
转眼又过去了两三年,又是一年冬。
玄卿领悟能力强,很多心法他只需几个时辰就能参透,这几年,天清峰的古籍秘法被他研究了个便。
玄卿越来越强大,宋祁云也就越来越担心,好在这几年天下没出什么事儿,玄卿一直待着第一峰,并没有什么异常,慢慢的宋祁云也开始怀疑当初他是不是弄错了。
天清峰的事物本来大多都是宋祁云在打理,现在很多事情又分派给了谢清吟和玄卿,一个处理山下的事,一个处理天清峰的事,楚曦和落得清闲,日日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玄卿已经快十八岁了,舞象之年,个子窜高了不少,身形极为欣长,容貌也越发出色,没有遭遇那些艰辛坎坷,如今玄卿整个人的气质虽然还是冷漠,但少了几分阴郁戾气。
“你有没有好好下棋,我又赢了……”楚曦和吃着桌上的桂花糕,埋怨的看了眼对面的人。
玄卿望着他露出一抹笑:“师尊棋艺了得,弟子甘拜下风!”
楚曦和差点被那灿烂的笑迷了眼,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在,他轻哼了一声:“你该好好磨练棋技了。”
“师尊的这些下棋方式,弟子从未见过,怕是要劳烦师尊同我一起探讨。”
额……楚曦和给忘了,这两年他太悠闲,修为越到后边越不容易突破,他也不强求,平日里教玄卿下什么五子棋,飞行棋什么的解闷儿,可不,在这里更不不存在这些玩法。
他将棋子收起来,瞟眼眉头一皱:“你的脖子怎么了?”
玄卿眨了眨眼,用手一摸才发现后脖颈处破了块儿皮,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楚曦和起身大步走到玄卿身后,欲查看伤口,谁料玄卿心口一跳,不自主的往后跌一步,楚曦和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刹那间温热的触感从两手相触的地方传来,玄卿眼眸一缩,悠的脸红了。
“可是坐的时间太久,腿麻了?”
玄卿支支吾吾的应了声。
楚曦和没发现他的异常,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仔细将那药粉上在伤口处。
“多谢师尊……”
楚曦和垂眸望着眼前的弟子,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不知何时,玄卿已经快要和他一样高了,他这么想着也上手了,两人离的近,楚曦和怕刚刚的药粉被蹭到,又伸手整理了下玄卿后颈处的衣襟。
温热的呼吸落在玄卿的耳畔,让他控制不住的心头一阵颤栗,他僵住身子不敢乱斗,想伸手抱住身后的人,又怕楚曦和会生气,他对师尊的感情,早已过了界线,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旖旎的气氛没多久便被人打断了。
“弟子谢清吟拜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