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宁愿一个人老死,也不想嫁人。
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云皎皎也没爬起来去关窗,任由冷风打在她脸上。
当然,她现在也没那力气爬起来,只浑浑噩噩,目光涣散的睡在蒲团上,想起自己曾经在乡下遇见的那个俊美少年,泪水滚滚而落,“舒越,我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
她心脏疼得厉害,胸口闷闷涩涩的,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忆起当年那个被她一把狠狠推开的清冷少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再有一些昏聩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烧烤。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一身铠甲,正眉眼冷沉的将她抱在怀里往祠堂外走。
外面灯火通明,写着云字的灯笼一字排开,在房檐下晃荡着。
那身冷硬的铠甲硌得她娇嫩肌肤生疼,她艰难掀开眼帘,入目是男人完美紧绷的下颌,再往上,是挺拔鼻梁和紧锁的眉头。
她呆呆的看了他许久,颇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这位,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常年在外从军打仗的,云长川。
“是谁允你们不管皎皎死活的?”
“回大公子,是老爷……”
“若皎皎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
“大公子息怒……”
婢女们跪了一地,云皎皎听见云长川盛怒的斥了一声。
“都滚!”
再然后,云皎皎被男人抱回了绛芸轩,大夫很快进了她的院子。
同心哭着进来给她换了药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趴在暖和的被子里,听着韩氏和同心的哭声睡得昏天暗地。
她心满意足的想,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
她病死了,云家便不会再用吴妈妈的命来威胁她做任何事了……
……
镇国将军府与云家退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两家几近决裂。
商羽转头就和平南王府小郡主订了亲,没几日便升了职,在平南王军中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
云别尘心里不痛快,放话出去,这辈子再无可能与镇国将军府结亲。
镇国将军府放出回应,“先看看你那女儿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再说吧!”
男女之间,总是女子吃亏,那少将军却在这场闹剧中摘得干干净净,转而还攀上了平南王府的高枝!
云别尘岂能不气?
私下里更是告诉心腹,他定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更好的婆家,到时候狠狠压镇国将军府一头!
这几日,云皎皎病重卧床,除了韩氏和云长川来看过她,再没有别人。
云别尘虽身为礼部侍郎,却因为人蠢钝愚昧,品性不好,又不擅交际,在同僚中多受掣肘,堂堂三品大员竟被他当成了个闲差。
如此清闲的人,就去看过她一回,见她人还活着,花容月貌没有损伤,反而更添了几分柔弱可怜招人疼的妩媚,便开始着急忙慌的给她挑婆家。
韩氏没见过吃相如此难看的人,竟还是个当爹的!
“当年你为了你那吃斋念佛的母亲,偏听偏信周氏满口胡诌的刑克八字,就要把皎皎送到乡下,那时候你可曾念过一丝父女情?!你没养过她一日,却这样对她的婚姻大事!云别尘,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云别尘烦躁的将女人推开,“我怎么没有良心了?我怎么没养过她?她在乡下过日子的银子不是我送的?”
韩氏更加难受,难过的哭起来,“你送的?你什么时候去看过她一回?”
云别尘不耐的瞥了瞥她,“我派人送的,不就是我送的?你怎么不讲道理?再说了,我给她寻摸婆家,是为了她好,不然她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又不是个清白之身,以后出去定会被人耻笑!咱们云家也会跟着丢脸!”
“你!你!你!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