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南槐坐在床边仰着脸,看着对方还没擦干的长发往下滴着水珠,白白的脖子上濡湿了一片,想了想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摆,语气甜软。
谢兰亭被她这样一扯,无法避免地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这个孱弱忧郁,细骨伶仃的少女当初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揪住了自己的衣摆,脸颊晕红,眼中充满盈盈水色。
除了父母,从没有人对谢兰亭如此亲近。
他们敬她,惧她,唯有这只跌跌撞撞什么也不知道的小雀亲呢地蹭着她的手心,小心翼翼地主动蹭蹭打滚,软软黏黏,可怜又可爱。
谢兰亭忍不住抬手摸上了眼前的脑袋,她近来总是很爱这样做,手下的触感毛茸茸的,暖烘烘的,好像冬天里温暖的小熊。
“好。”
半湿不干的毛巾被随意搭在了椅背上,谢兰亭坐在靠近床边的藤编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拿着吹风筒和梳子发呆的女孩儿,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
“那就劳烦了。”
她不喜有人贴身伺候,平时大多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难得会有愿意让人给自己吹头发的时候。
可南槐哪里会吹头发,她连自己的头发也不会弄,这段时间一直是让佣人或者兰姨随意侍弄,实在不行陈修也能上手搞两个发型。
谁能想到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漂亮姑娘实际上只是个啥也不会的小废物呢。
刚刚话说的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只是个废物美人的南槐将红色的开关推了上去,神情凝重。
好像是这样用的吧。
呼呼的热风对着脸喷涌而出,她吓了一跳急忙关掉,小小的脸上一片慌乱。
可恶!人类果然都是诡计多端的!
谢兰亭靠着椅背看着她轻笑出声,女孩儿睁大了眼睛,额前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蓬蓬的翘起,一脸懵逼。
“吹风机是这样用的,闭眼。”
并不烫人的风在睫毛上扫过,南槐乖乖听话闭上眼睛,手指无意中碰到了一片柔软的布料。
长睫微动,她微垂着眼看镜子当中的景象,比自己高了有一个头的谢兰亭一手吹风筒一手梳子熟练侧身站着给她吹头发做示范,半点没有霸道总裁的高冷范儿。
南槐漫无边际地想:这就是书里说的身高差吧。
她一心二用,恍惚间似乎听见对方说了什么学校、校友的话,但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湿润的长发在热风的温度下逐渐变干,南槐像模像样转动着手腕将吹风筒抬高上下烘着谢兰亭的头发,意外地发现这人的头发很软。
头发长长的,很黑,而且柔软得像是绸缎,轻而易举就会从指间滑掉。
南槐将梳子塞到拿着吹风筒的手上,伸手将手指插进对方的发间,眼尾瞥了一眼低着头专心看手机的某人,光明正大地开始边玩?边打量人。
其实谢兰亭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总是是锋利又不近人情的,但她偏生又长着一张十分艳丽的脸,五官秾艳,右眼的眼尾下有一颗小痣,让妖娆感如水滴滴落在她的脸庞淡开。
就像现在,卸掉了上班的妆容,南槐就发现她的嘴唇其实漂亮,薄薄的,有些红润,可她的皮肤又很白,天生的冷白皮衬得唇色愈发鲜艳,深色睡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对比之下反而带给人一种想要剥开的冲动。
“我觉得你很适合红色的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