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生风的就赶往乾元殿,司命和开阳则是忧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后。
跨过天玄门,离着老远就看到乾元殿门口跪着一大群人,瞧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一个个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近着瞧那服侍,一面是藏青色常服的鲛人族,另一面则是黑色铠甲的修罗族。
都是些宗亲之外的,听见元昭他们的脚步在身边响起,都不敢抬头看,只是将头压的更低。
乾元殿门前锦气萦绕,雕琢画栋,远着看金光万道,乃是天族的圣殿,仙家百官日日都要来这商议三界大小事务。
殿两旁两条玉柱直达顶端,左有一条五爪金龙攀附于此,右有展翅凤凰与其遥遥相对。
一脚踏进,一股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的目光皆被元昭等人吸引,齐齐向他看来。
“殿下。”
殿两侧的天族仙官纷纷行礼,元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眼神却对上了跪在地上回身看他的容溱。
仇人见外,分外眼红,讲的大概就是这种眼神。
元昭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径直的走到殿中央,向正襟危坐的天帝天后颔首行礼:“父帝母后。”
“嗯。”昊天应了一声。
元昭回过头来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容溱和祝祁。
容溱是鲛人族的族长,生的雍容淡雅,而她一旁跪着的低着头的男子,该是司命所说的修罗族的祝祁,前任族长代戈的侄子。
以往骁勇善战、横行残暴的修罗族当真是后继无人了,竟让这一个连头不敢抬的孬种做了族长。
“不知二位族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元昭说得客气,可是那语调却是一点感情没有。
容溱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咬着牙说道:“讨个公道。”
元昭轻笑:“说来听听。”
容溱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都说如今的天帝是一位明事理的仁君,想必不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屠杀俘虏此等恶行。”
“鲛人族唯一的世子也因那次太子的暴行受到惊吓,终日病魇,昨日死在了我的怀里。”
“三界种族势力纷争,千百年来实属平常,可太子却因个人缘由深夜于天牢屠杀俘虏,此等行为人神共愤,天地不容,还请天帝做主。”
昊天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容溱,脸色有些许难看,瑶华则坐在一旁凤目微眯,不耐烦三个字未加掩饰的写在脸上。
“你的儿子死了,你来这里讨公道,那我们天族死的人,该向谁讨公道?”元昭垂着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容溱。
“我尚且说了,各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休止,死伤暂且不论,但你深夜于天牢中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这等行径难道你们天族还要纵容吗?”
容溱挺起身子眼眶绯红的与他对峙,竟是一点也瞧不出第一次见面时那等弱风扶柳的姿态了。
“纵容?我告诉你,即便是如今,我也未曾后悔,只恨杀得晚,杀得少!”
元昭踱步走到容溱面前半蹲下身子,狠厉的眼神与那泪眼朦胧的眼睛撞上,竞也未见半分怜悯,红着的眼尾都只是因那未曾消散的恨意。
“你......”
还未等容溱说完,元昭接着说道:“我若是早能识得你们的诡计,我们天族也不会死伤至此,若说后悔,那是半点没有,若是想讨公道,如今你也没那个本事。”
鲛人族本就不善战,灵力低微,在各族眼中都不足为惧,哪成想他们这任族长容溱因为与修罗族的大祭司缚言有了些瓜葛,便受了蛊惑参与到这等谋夺权位的战争中。
可若说他们不自量力倒也不对,如若没有初九,那坐在上面的,可就是她容溱了。
“看来天族是要打算包庇你们尊贵的太子殿下了,如此这般,你们怎能让各族信服,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做三界之主?”容溱声泪俱下,此话是对着天帝以及站在殿内各大族长所说。
元昭嗤笑了一声:“你不必在此说这些,有没有资格你说的也不算,当初你们费尽心力做的局,最终落得一场空,那滋味不好受吧?”
“你说我屠杀俘虏是残忍,难道你们就不残忍吗?若是没有初九上仙,天族覆灭,你又会留我等性命吗?”
“成王败寇,输也该输的体面些,对吧?”
提到初九,容溱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她与缚言筹谋了多年,计划周密,本以为无一遗漏。
哪成想算漏了这个半道杀出来的初九上仙,更是算漏了凤族的扶云,竟然会临阵倒戈。
“初九......初九......”
容溱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害的她念想落空,成为全族罪人的名字。
元昭一把抓着容溱的衣领,眼神是说不出的狠辣,一字一句说道:“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那是我捧在心尖儿上的人,你们却把他打的连个衣服丝儿都没留下,我告诉你!”元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杀你们千遍万遍,都解不了我的心头恨。”
“你说得对,我父帝是一位仁君,否则,你早就没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