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脑子真是生了锈,天族若是真有法子,早就将镇云将军救回来了,哪儿还轮得到你儿子?”
“可他!”容溱指向白九曜:“可他回来了!”
“他?”扶云也指了指白九曜:“你跟他比的了吗?他可是青丘山的少主,昆仑山上清真人最疼爱的弟子。”
“为了他能脱胎换骨,重生九尾,上清费了多少心血?太子的逆鳞,又加上北海将军的聚魂灯,才得以重生。”
“容溱,你何德何能?你儿子又何德何能?别再做梦了好吗?”
“看你年纪轻轻,再生一个不成吗?”扶云有些苦恼的说道。
众人:“......”
白九曜看向那个侃侃而谈的男子,心道为何他会知道这么多?
扶云注意到那道眼神,摊手说道:“凤族耳目遍天下,只要鸟不绝迹的地方,皆有信息可寻,下次九曜仙君想知道什么八卦可以来问我哦。”
白九曜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瑶华递过一记白眼。
“有些饿了,天族召人议事,都不供饭吗?”扶云摸了摸肚子,随即对上了瑶华那一对犀利的凤目,撇了撇嘴正色道:“你儿子酒醉屠杀俘虏确有不妥,赶紧给个说法,别在这儿耗着了。”
昊天缓缓说道:“那依族长之见该如何?”
扶云思索片刻说道:“你们天族不是有个雷台吗?让他去受几道天雷,小惩大诫,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吗?容溱。”
“几道?”容溱看了一眼元昭,眼中漫漫的寒意。
“三道?”扶云试探着说道。
“七道!”
开阳立马冲上来反驳:“七道天雷威力何等之大!我家殿下没有逆鳞护体,会伤了仙根的!”
“那折中,五道,总行了吧?”扶云说道。
“好!就五道!”
元昭应了下来,随即对容溱说道:“虽然我受了这雷刑,可这不是认错,你此次回去安分守己也罢,若是再行差踏错。我定然赶尽杀绝!”
*
雷台位于天族的南面,由一个诺大的圆盘制成,两边皆矗立着两个玉柱,受刑之人需要除尽上衣,双臂由玉柱上的铁索绑着,跪着受刑。
白九曜问元昭雷刑疼吗?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元昭露着小虎牙说不疼,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儿。
结果下了雷台就昏死过去。
开阳带着药王殿的医官一路跑着赶去辰阳殿为他诊治,整个寝殿忙活的不可开交。
白九曜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等着,看着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
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心道。
一屋子的人忙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开阳领着一位身材相对娇小,面容稚嫩的医官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九曜仙君,这位是天族的医官苏世容,曾经在凡间为你诊过病,听闻你回来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苏世容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下官苏世容,参见九曜仙君。”
白九曜学着元昭的样子抬了抬手:“起来吧。”
苏世容长得及其清秀,眉眼很干净,看着年纪很小,穿着天族的医官服制倒是给他添了一丝沉稳。
“元昭如何了?”白九曜问道。
苏世容垂下头回道:“下官给殿下处理了伤口,上了药,性命无尤,只是这雷刑是极伤仙体的,怕是要躺上数月了。”
“数月?”这么严重?
“是,想必仙君不太了解这雷刑,天雷乃是惩戒犯天条的仙官以及下界那些入了魔的精灵的,一道天雷可毁百年道行,除了皮外伤,经脉亦受损,殿下没被劈出真身,已然是大幸了。”
白九曜微微皱眉,那他还说的那等轻松,骗子。
“既然他无事了,那我回昆仑山了。”
白九曜起身要走,开阳立马说道:“仙君还是进去看看殿下吧,他醒了若是能看见仙君,心情定然愉悦。”
随即对苏世容使了个眼色,苏世容立马跟着说道:“是啊,身心愉快对内伤的恢复还是大有助益的。”
这样吗?白九曜驻步回望。
想着元昭也算是为自己受的雷刑,去瞧上一眼也属分内事。
看白九曜走向寝殿方向,开阳冲苏世容使了个眼色,会心一笑。
元昭的寝殿很大,也很空旷,虽然陈设繁冗,颜色瑰丽,可若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会很冷清。
白九曜踱步向内殿走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偌大的圆床,周围用淡黄色沙曼装饰着,既点缀了美感,又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神秘。
他缓缓走向床边,入目便是那五道血淋淋的伤痕,虽然上了药粉,却被那血水沾染,凝固在了那一道道极深的伤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化脓了,白九曜总看着那伤痕上闪着光。
元昭赤着上半身趴在那,歪着头,呼吸还算均匀。
却一直没有醒来。
想必真如那医官所说,伤的很重。
白九曜站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难道他都不知道那天雷的威力吗?
对着自己还能笑的那么坦然,他若是早说,自己也不会面不改色的站在那看着他被雷劈的面如死灰。
白九曜微微侧头,还有他脖颈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疤。
龙生逆鳞,触之则怒,若是生生撕下,该是很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