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曜扶着额角微微晃了下头,道:“无妨。”
这桃花酿喝的时候觉得甘甜清冽,并不觉得有什么,未曾想到后劲儿如此之大,一起身竟觉得天旋地转。
走起路也是轻飘飘的,像是踩着棉花一样。
元昭看着身形不稳的白九曜,上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道:“仙君靠在我身上吧。”
司命送二人出门时还嘱咐道;“殿下可给仙君冲些果浆解酒。”
出了殿门,吹了这夜间凉丝丝的风,白九曜觉得头越发疼了,竟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他紧锁着眉头面色很不好看,元昭见他走路都不是直线了,不禁觉得好笑。
看来这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记得有一次,元昭在乾元殿忙到很晚才回来,刚一进辰阳宫开阳就跑过来语气捉急道:“初九上仙在司命那里醉酒了,殿下快去看看吧。”
元昭听了却没当回事,那小狐狸酒量差瘾还大,在司命那里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必这么惊慌。
“喝的都现原形了!”
“什么?!”
想到这些元昭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却是掺了些苦涩。
现在想来,还真是恍如隔世啊。
白九曜垂着眸看着元昭,“你,是在笑话本尊吗?”
“啊?”元昭抬头对上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呲着小虎牙笑道:“不敢不敢。”
开阳坐在殿门口瞧见这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就走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酒气,他不禁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啊。”
元昭搂着白九曜的腰艰难的跨过了门槛儿,答道:“他与司命一人喝了两瓷瓶桃花酿。”
开眼震惊:“初九仙上重生后酒量如此好了?”
元昭扶着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的白九曜艰难道:“哪里好了?走路都不走直线了,你快去冲些浆果来与他解酒。”
元昭踉踉跄跄的将白九曜安置在床榻上,身后垫上方枕,而后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道:“仙君先喝口茶。”
白九曜却摇了摇头,木讷道:“我想躺着。”
本来元昭是打算让他喝完浆果洗完漱之后再躺下的,如今看来这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憋着笑,又将他拉了起来,嘴里说着:“好,那仙君先上床躺着。”
昨夜白九曜和衣而卧,如今却是站在床边开始机械式的脱衣服了。
想必是桃花酿的后劲儿太大了些,白皙的皮肤上已然有了点点红印,脸上更是像剥了皮的红鸡蛋似的。
颀长匀称的身姿随着衣物的脱落一览无余,紧实的腰腹,修长的双腿,元昭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看着后腰处隐隐若现的腰窝,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白九曜脱了衣服之后就那么直挺挺的一头栽到了床上,吓得元昭赶紧跑过去将他翻了过来,将头发顺好了之后盖上被子。
开阳此时也端着一小碗果浆走了进来,道:“殿下,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元昭上前将那碗梅子色的果浆接了过来,道:“嗯,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
开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九曜,打趣道:“殿下可不能趁人之危啊,不然仙君醒了定然饶不了你。”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元昭趴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仙君,起来喝果浆了。”
“嗯。”
白九曜虽然哼了一声,可身子却是半分都没挪动,元昭无奈,只能是用手臂将人轻缓的抱起来,而后在他头下添上一个高枕,最后才用勺子微微撬开唇瓣,将那些浆果少量多次的喂了下去。
白九曜吧唧吧唧嘴,淡红色的浆果从嘴角滑落,元昭赶紧用袖口擦了擦。
看着染着色的袖口,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当初他在北海中了毒,嘴中不断的吐出黑色的血污,初九也是这般守在身边照顾自己的。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初九的笑脸。
那本该一尘不染的白衣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迹,虽是狼狈不堪,可他依旧觉得是那样的好看。
他伸手摸了一下白九曜的脸,心中感慨万千。
元昭起身用毛巾沾上水,轻轻的擦拭着白九曜的脸,又给他擦了擦手。
初九很爱干净,想必他也该是这样的。
元昭撕下腰封,褪去外袍,想来今夜是要睡在里面了,白九曜如今这幅样子,还是别挪动的好。
他轻轻的爬上了床,小心翼翼的躺在白九曜身侧,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他做贼似的凑上前,用手臂环在白九曜胸前,将头埋在了那温热的颈窝处。
过了半晌。
元昭头上飘过来一句:“唔,你放开,我,好热。”
“嗯?”
元昭心内一虚,随机轻飘飘的起了身,支着手臂看了看,白九曜眼睛没睁着啊,难道是说梦话?
他又上手摸了一下白九曜光滑的脸蛋儿,小声唤道:“仙君?”
“唔。”
这一声吓得元昭直接坐了起来,没睡着?!
可等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他狐疑的又凑了上去,用手在白九曜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