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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浔这一次开的是,这车高车载音响声音大他一时间没有留意到池乔走近。靠驾驶座这侧的车窗降了下来,陆浔的胳膊垂在车窗外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车门,他人高瘦白皙,手也瘦、白、修长天生一副仗势欺人的少爷相池乔咬了下嘴唇出声叫他:“陆浔。”
听到这句正出神的陆浔回头看向她见她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嗤地一笑,推开车门,踩着脚踏走了下来。
“当着一堆人呲哒我两次还没解气?”
“你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胡说是在报复我吗?”
陆浔本想说“我是怕你误会我和于小姐”听到后一句转而问:“我报复你?”
“不然呢?你为什么当众让我难堪,是觉得我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便拿来挡枪吗?”
陆浔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拿在手里把玩隔了片刻才说:“你觉得我需要你挡什么?为什么报复你?”
“因为我上次害你家司机看到章扬还有打你。你不想相亲所以拿我糊弄你家人。”
陆浔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成:“你说的对。两个原因都有,反正就不是喜欢你。”
因为家人,这一晚陆浔的心情原本差到极点,接到池乔的电话,又高兴了起来,等了许久不见她来,耐不住自己赶了过来。
他猜到池乔会发脾气。她脸皮薄,他当着那么多人示好,她肯定会生气,却没想到她居然以为他当众说喜欢她是别有用心。
她之前怎么骂他他都没生气,他以为那是气话,到现在才明白她是真这么认为,真觉得他是一个心思复杂、算计家人争家产、随便亲女孩、拿好欺负的女孩挡枪的垃圾。
如果她因为他亲她,他当众表白生气,他会耐着性子解释,哪怕他过去从不屑于为自己辩白。可她讨厌的、瞧不上的不是某个行为某句话,而是他这个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浔把断成三截的烟随手丢进垃圾桶,看着池乔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陆浔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凶没不讲道理,池乔的心中反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直到他坐进车子、开远了,池乔才分辨出自己是在过意不去。刚才的她是不是有点过分?有点咄咄逼人?
她大概真的是只包子,这人做了那么讨厌的事,她不过说了他几句,就生出了悔意。
池乔性格温和,几乎没和谁争执过,因为陆浔烦恼了大半日。隔天晚上,这一段日日出去应酬的秦爸爸罕有地出现在了饭桌上,家里的气氛远比平常凝重,向来心宽的秦爸爸只吃了半碗饭就进了书房。
秦家父母不想孩子们跟着担忧,秦蔚和池乔问了数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岔开了话题。饭后,秦蔚悄悄下楼偷听了一个钟头,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回二楼,她便对等消息的池乔说:“让爸爸担保的那王八蛋看楼卖不出去、银行又不肯贷款,跑了。”
“吴叔叔跑了?他去哪儿了?”
“他不接电话,联系不上。有人说他去云南了,想从那边去缅甸。他看卖楼没戏,直接跑了,咱家可惨了。他这一垮,被连累到倾家荡产的人那么多,抓不到他,就来找爸爸。他从方叔叔那边借了两千万,方叔叔来找爸爸,要不出钱,就拿爸爸的信用卡刷了辆一百多万的车。王八蛋跑路前跟高利贷借了八十万,说是有个人想买楼,他拿钱去送礼疏通关系,爸爸信了,又替他担保,结果他拿到八十万就消失了。为了还这笔钱,妈妈把她全部存款都拿出来了,又跟外公外婆拿了十万。”
池乔心中一紧,问:“他跑了,楼还在,等抽出钱来,这八十万和车的钱还能还回来吗?”
“你不懂,联系不上本人,他的财产,比如那栋楼就不能动,按程序几年都清算不完。八十万和一百多万只是零头,他的债主们可不愿意等,他跑了的消息一散出去,明天就会一起来找爸爸。”瞥见妹妹的表情,秦蔚又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咱们跟着担心也没用。”
“姓吴的这一跑,多少人要陪着他死,谁甘心破产?肯定会盯着爸爸不放,想榨点钱出来。咱们最近少出门,你兼职的地方最好请假,关系到身家性命,万一他们做偏激的事儿呢!”
秦蔚的性格和秦爸爸一样,虽然爱说爱咋呼,却也聪明细心,因而遇到事情,姐姐说的话池乔都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