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曝光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小时左右,顾唯昭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两个人的位置,还有时间找上门来,问他要不要去。
直到和顾唯昭一起坐车抵达一处郊区别墅,傅泽站在门口,即将要进门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真想知道?”
顾唯昭一开口,傅泽便下意识地看过去,不期然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霎时,一股战栗顺着脊椎如过电般窜上后脑,仿佛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油然而生。
他唇干舌燥,逃开视线,听到顾唯昭毫不掩饰地笑了一声:“回去再告诉你。”
这种秋后问斩般的说词让傅泽心里更慌了些。但顾唯昭此时已推开别墅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傅泽只能暂时压下这种情绪,跟上。
刚一进门,被七八个保镖守在旁边,沉默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便齐齐地看了过来。
是一脸平静的戏凌云,和惊怒交加的杜长。
看清来人,二人的表情纷纷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戏凌云皱眉:“阿泽?是你?”
杜长先是惊恐,目光在傅泽、顾唯昭、戏凌云三人身上来回,逐渐又恍然大悟,畏惧地看一眼保镖与顾唯昭,忍耐着闭上嘴,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戏凌云。
顾唯昭拍拍傅泽的肩膀:“我在门口等你。”说着,便带着保镖们退出别墅。
屋内仅剩三人,傅泽回首,看向戏凌云:“你没事吧?”
“……没事。”戏凌云惊诧地看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是这个问题。
“那就好。”傅泽点头,目光一凝,不想和戏凌云废话,单刀直入地问,“录音也好,照片也好,就连酒店套房,都是你设计的?”
戏凌云目光沉沉地看他,最后半垂下眼:“是我。”
杜长笑了两声,双手握拳,表情狰狞地站起来。保镖不在,他也就不再忍耐,疯狂地冲过去,扯着戏凌云的衣领,恶狠狠道:“这么多年来,你胆子还是那么大,现在是连傅家都敢耍?你一个人耍就算了,还把老子牵扯进来!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对你好了!”
戏凌云冰冷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上:“松手。”
杜长还在不依不饶:“是,我知道我是畜生,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恨我,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忘了,当年那件事,要不是有我帮你——唔!”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往后一倒,砸在茶几上,捂着肚子,表情怨毒地指着收回脚的戏凌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傅泽眼尖地看着茶几上晕开少许血色,连忙将保镖叫进来,把杜长送往医院,顾唯昭进来确认过他的安全后,问:“要我留在这里吗?”
傅泽摇头拒绝,顾唯昭微微叹气,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在外面,有事一定叫我。”
“好。”傅泽被这个亲昵的动作惹得有些不自在,老老实实应下。
门重新被关上,目睹刚才互动细节的戏凌云忽然主动走到傅泽身前,低头,笑容温和:“那今天把我和杜长关起来的,是你吗?”
傅泽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蹙眉后退,拉开距离:“不是我。”
“那就好。”戏凌云说,“看起来我还有机会解释。”
没等傅泽回应,他回到沙发上坐下,眼眸中倒映着茶几上的血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录音纯属意外,那天宴会上,我和杜长差不多两三个月没见面了,一心只想等合约到期,离开他跟公司。谁知道他却动用公司施压,逼我参加宴会。我觉得宴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便留了个心眼,身上带着录音笔。
“不出我所料,他以节约为借口,把我拉出来单独说话时,我才发现那天喝的酒有问题。他想趁机对我做点什么,我跑掉了,没想到会撞上你。情急之下,我将计就计,本想用录音就让他放手,但谁曾想他还是不肯罢休,被逼无奈,我只能继续把计划延伸下去。”
“被逼无奈?”傅泽被这四个字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深呼吸后,不可避免地嗅到血腥气,心里头有些反胃,下意识地不想在这里多待。
不行,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问。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刺眼的血色,将注意力放在戏凌云身上:“那关于你的告白,还有我以前吊着你感情的事情,又是真的假的?”
预料之中的问题如期而至,戏凌云心里轻松无比,勾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傅泽对视,随后绽放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
他说:“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怎么会胆大包天到和傅家小少爷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