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出奇的安静。
哑女不知道许平秋在说什么。
刘老实只能一遍听,一遍给妻子比划。
“她这样子,能帮得什么忙…”
刘老实看着桌那堆东西,神色犹豫。
收吧,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但是女儿现在的情况,又很需要那两罐代乳粉。
“回小丫送的那个褡裢,厂里同事看了都说做工好,针线密。”
“出门采购的时候能装不少东西。”
“现在都在向我打听,看能不能让嫂子帮忙缝制几个。”
这事许平秋也不是扯谎,厂里确实有人在打听这个事。
“手工没问题,主要那布…”刘老实欲言又止道。
“布当然由我同事那边出,另外每个还给两分的辛苦费。”许平秋接茬道。
刘老实听完,心头一热。
他在胡同口帮人修车,每天挣个三毛五毛就算不错了。
别看一个只给两分钱。
积少成多之下,补贴个家用肯定没有问题。
当下赶紧把这个消息,通过手语转达给妻子。
“啊~”
看懂丈夫说的意思后,哑女朝许平秋一个劲的点头。
眼眶早就红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可算替她家解决大问题了。
她也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补贴家用。
“那行,哪天我把布料和样式图拿来,具体的到时候再说。”
许平秋也琢磨过这个事。
哑女坐的褡裢质量和针线都没问题。
就是样式需要改进下。
但对许平秋来说。
画个图纸,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黄丫,来,吃块饼干。”
许平秋掰开饼干盒,往小姑娘的围兜里放了一大把饼干。
逗着小姑娘玩了会,便告辞回去了。
回屋后。
许平秋特意烧了壶热水泡脚,解解乏。
收音机里放着一首俄语歌曲。
虽然听不懂,但并不妨碍许平秋显摆。
这年代,屋里能听到收音机的响动,也算是个很牛掰的事。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甚至被收音机里的歌声盖过去了。
直到歌曲播完,中间有一段空挡没声。
才隐约能听清楚。
被人扫了雅兴,许平秋可没什么好脸色。
穿鞋,披着棉服。
拖拖拉拉的,好歹给人开了门。
结果门帘一撩,秦淮茹跑屋里来了。
“你干嘛?”
许平秋有点慌,不会跟爷玩仙人跳吧?
说这话的功夫,就要伸手去撩门帘送客。
“你要是敢掀门帘,我现在就叫。”秦淮茹异常冷静的道。
她自然不是来玩仙人跳的…
而是来谈和解的。
秦淮茹算是看明白了,他许平秋是属蝎子的。
有毒…
谁惹他,谁倒霉。
“你要真那样做,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咱还不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吧?”
许平秋真怕这女人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一嗓子喊出去,那就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知道,婆婆这次做的过分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撤案。”
“能不能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以后别像对待仇人一样…”
“要是觉得还不解气,我欠你的,今晚都还给你。”
秦淮茹说着,手已经伸到棉衣纽扣去了。
“咱有话好好说,你要还这样,我可叫了!”
许平秋可不是开玩笑。
伸腿就把门给踢开了。
这种便宜可不能捡,会被粘一辈子的!
到时候,多少血都不够她那一家子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