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李太医了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
看来这郁王妃自小患有失心疯的传闻果然不假。
只是什么时候发疯不好,偏在大婚之夜!
这让李太医更加重视起了郁王的身体。
他先是看了看郁王脸上的伤,在看了看手上,脖子上……
显眼之处即使如此,更何况身上了。
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李太医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就目前看到的伤处来说,王爷身上的伤多为殴打或撞击所致,而一般受了此种伤一般是先出现鲜红色,然后出现青紫色、绿色、黄色,最后逐渐消失。
而王爷脸上和手上的伤如今大多已呈青绿色,已经到了快要消散的阶段,绝不可能是才伤到的。
但王妃为何要那样说呢?
本来还疑惑不解,可当衣袍褪去,那纵横交错的鞭痕时,就连行医多年的李太医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还在隐隐冒着血珠,看上去尤为可怖,与之对比,身上其他的伤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苏陌看着荆郁身上的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伤……
分明是新伤,可究竟是何时被何人所伤?
是昨日?还是他今早出门后?
若是昨日的话,那昨夜郁王为何这般淡定,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半点不对,可若是今日……那就更不可能了,算一算时间,如果按照皇帝所说,李太医天天蒙蒙亮就过来了,从皇宫到王府,期间相隔顶多也就两个时辰,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和胆子敢在这个空挡对郁王动手?
李太医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郁王清理伤口,一边在心里腹诽,这郁王府的仆从难道都是死的吗?
也不知道王爷昨夜是如何熬过来的!!!
看来这王妃发起疯了当真是可怕,也难怪会有入了大梁三皇子叶兰君的床多半有去无回的荒唐传闻了,就这么个糟蹋法,谁受得住啊!
外伤尚且如此,那内伤……
可偏偏王爷好哄,一个三文钱的包子就哄住了。
外伤是处理了,接下来就只有……
光看这些伤口就知道,昨夜战况是何等的激烈,王爷那出必然也是……
但王爷身份尊贵,虽说同为男子,□□也不是他可以诊治的。
替郁王处理好身上的伤后,李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递给了一旁的苏陌,“王妃,此药乃专为男子行房事专用之药,早晚各涂一次,不出三日便……”
苏陌尴尬的咳了一声,接过了小瓶瓶,又看了眼荆郁身上的伤,忍不住开口,“那王爷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李太医拱了拱手,道:“回王妃,王爷身上的伤虽只是皮外伤,但因为没有及时诊治,几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经微臣方才诊断,王爷已经有发热的迹象了,若不好好调理,恐危及性命!”
苏陌眉宇微皱,“怎的这般严重?”
李太医神色复杂的看着苏陌,这不是您干出来的好事吗?还有脸问。
接受到李太医的眼神,苏陌轻咳了一声,“虽是无意,但本宫确实伤到了王爷,日后定会多加注意,找个没人的地方发疯,如今当务之急是王爷的伤势,还请太医一定要治好王爷!”
李太医道:“臣已出来多时,陛下还等着臣回去复命呢,不便久留,不过臣一会会给王爷开几副内服的药,王妃按着臣给的方子去给王爷抓药,一日三次,好生调养即可。”
苏陌和李太医忙着讨论一些注意事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荆郁,眼神正饶有趣味的盯着他昨日刚娶进门的这位“王妃。”
那双眼深邃的让人无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与方才那个嘴里咿咿呀呀喊着疼的郁王判若两人。
荆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伤痕,疼吗?
这点皮肉之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早上让暗卫下手时,就连暗卫都忍不住发颤,可他愣是吭都没吭一声,硬硬的咬着牙扛了过来。
做戏要做全套,就他这王妃那点手段,狗皇帝怎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这王妃的所作所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今早他不过是随口一提,结果这人还真当把笼饼买了回来。
其实他不爱吃笼饼,以前年幼的时候爱吃,但自母妃和父皇走后,他便再也不曾吃过了。
不止笼饼,还有他身上的伤……
怎么来的他自己清楚,他早就料到昏君一定会有所动作,本来还寻思着该如何让前来看诊的太医相信他身上的伤是被叶兰君所伤,可这人,一再出乎他的意料,竟然主动把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还有方才看到他身上的伤时,那副像小白兔般受了惊的模样……
可真有趣。
——
事实也确实如荆郁所料。
都中,养心殿内,前去复命的李太医把郁王所受之辱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陛下,他还是希望陛下能醒悟,念在手足之情上稍稍对郁王施以援手。
可谁知皇帝听后却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郁王妃如此貌美,郁王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还未等李太医回话,皇帝又道:”郁王既无大碍,朕也就安心了,爱卿奔劳了一天,辛苦了,且回去休息罢。”
李太医只得行了跪安礼退下了。
待人走后,殿内又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听那声音,似乎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