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两组人马中,钱依依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警告,虽然神色僵硬,却也只是咬了咬唇,柔弱哽咽的说道:“阮小姐,刚才是我出言无状,请宽恕我年幼无知,胡言乱语。”说着,躬身行礼道歉。抽抽嗒嗒的神情,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本就一知半解,看到这情形,立刻有部分饱含深意的眼神掉转向阮妩。
故意不说重点?阮妩看着最前面的二人组,配合着换了张宽慰的脸:“钱小姐也别怪我今日不留余地,你对我有多大的意见,冲着我来,我接着就是。可为人子女者,决不接受父亲当众受辱。”
这又是什么情况,没听到前半程的人又开始晕了,不就是两个女孩子吵架吗?怎么带上家人?
人已经很多了,阮妩扯着嘴角无奈一笑:“相信众位同窗也与我相同想法,懵懂学步开始,我们最先学的就是尊敬长辈。”
这话没问题,乾元历来注重礼仪,上至皇帝,下到百姓,尊敬长辈,孝顺父母,兄妹姐弟友爱互助,都是最先学习的。
看到周围人都赞同,阮妩接着说:“我父亲即使长者,理应被尊重,为国出征,守卫家园,值得被敬仰,如何能被妄议生死,妄定谋逆罪行?”
还有这么一出?理顺了前因后果,刚才觉得阮妩咄咄逼人的,瞬间改变想法,这样说人家长辈,无怪如此不依不饶。
周围之人神态的转变,站在中央的几人自然是了然于心。
阮妩看着计谋失败明显拉下脸的钱依依,以及那个自始至终带着得体完美表情的周雨烟,心中冷笑:“苦情戏谁不会演?”只是今日之事到底没看出来与敌人有关,她懒得再与对方浪费时间。
对面,钱依依的表演又被破坏,周雨烟神色微暗的垂下眼眸,压着对方又客气了几句,一场午间的闹剧才渐渐散去。
回去的路上,后赶来的莫忆秋低声说了那个周雨烟的来历。
众所周知,当今太后和皇后都出自国公府周家。区别在于,太后的父亲原为国公爷,可太后和亲弟弟都是国公爷第二任妻子所生,国公之位,仍是原配嫡子继承。
而皇后,就是原配嫡子的嫡长女。
这个周雨烟,却是太后亲弟弟,也是现任国公府二老爷的嫡孙女。
周家在乾元国的地位,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是占了半壁江山也不为过。因为越州的事情,阮妩对他们的消息知道的多些。
发家的时日短,靠着太后急速膨胀起来,政治,经济,军事方方面面都抓握在手,乾元国内只要打听,都能给你说出一段故事来。
只是两代的时间,虽说沉淀不够,可如今说他们是乾元第一顶流贵族,那是绝对不会有人反驳。
关于之歌周氏一族,阮妩从安姨那里了解的最多,今日看了这位周雨烟,众星捧月不说,本身的心智,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不过凭她堂堂国公府大小姐,也肯屈身照顾蠢货钱依依,可以猜测,钱良才在周氏手下,应该是一条很重要的走狗。
四品刺史是重要走狗?他能干什么?那么一切不是又回到那暴利的盐道上面了?周氏这到底有多么爱钱啊!
脑袋里面不断转着各种事情,一个下午又过去。
直到下午休息之时,庄晓静才缓步过来:“阮小姐,午间的事,我等去的有些晚,你受委屈了。”
“并没有!”阮妩看着她与后面的几人,放下手中的书册:“你看到的,是钱小姐失礼,她已经道歉了。”
她的神情很是自得,让等在一旁的庄晓静面色微顿,随即也跟着笑起来:“钱小姐确实过分了,你说得很对,你的父亲在守卫我们的家园,确实应该被所有人尊敬。”
“谢谢庄小姐的理解。”
事情就这样也就算是过去,既然前面的事情已经带过,庄晓静又自然而然的与朋友坐下,改说起外面的景色。
临到上课之时,察觉到旁边姑娘欲言又止的表情,阮妩抿嘴笑笑,偷偷地凑近了些:“怎么了?”
“就是…就是…”莫忆秋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咬咬牙凑到阮妩耳旁:“你…你没来太学前,我其实看过好几次,庄小姐与…”
有些说不出口,可她刚一退缩,看着旁边认真的表情,还是咬牙凑过去:“她与周小姐,钱小姐她们关系很好。”
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而带着笑容,就这么盯着自己,她脸红的摇头:“我…我不是说人坏话,我就是…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