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距离洪水一个月。
K县大堤,六连驻址。
“空六连,紧急集合了。”
值班排长陈默喊道,为了不影响其它驻扎附近部队,哨声集合暂时取消。
歪躺地面、帐篷、或蹲在炊事锅前,盯着面条,仿佛面条很有趣的战士们,木木望向声嘶力竭的排长。
半晌,反应过来。
“嚯,这是叫自己吧?”
努力站起身,摇摇晃晃集合。
空降师尖刀连,用了五分整队完毕。
队列和伪军似的惨不忍睹,一个个晃荡,感觉站不稳。
“报数!”
“一、二、三......”
报数完毕,陈默半面转体,七步跑到正前方。
“连长同志,全连应到110人,广空基地留守10人,烈士3人,重伤员4人,轻伤员12人,实到81人。”
一个月前,成建制跳伞。
恶劣气象,造成多名士兵伞降失败,其中,部分轻伤员已经恢复,重伤员转运杭城医院。
至于烈士,将永远长眠在裕省大地,守护山河。
而在随后救灾过程。
又避免不了。
出现一些伤员。
六连,暂时就这么多人了。
白寒注视一张张憔悴低落的脸,迷彩服外表一层厚厚泥浆包括的硬壳,不禁皱眉。
空中突击,抗洪抢险,一次粗暴的身体摧残,也是严峻心理考验。
然而!
这就是军人的宿命。
白寒挥手,快烂成破布条的迷彩服散发臭味:“归队吧。”
“是!”迷彩服同样脏乱的陈排长默默转身,跑回队列排头。
“稍息!”
“立正!”
“讲一下。”
虎啸山林似的口令声,在残垣断壁,无尽瓦砾之间久久震荡。
士兵集体一惊,小阎王今天吃错药了?
洪水当日的惊天一跳伞降,尉获得“小阎王”外号。
大阎王,自然是指军长罗耀武。
少将来过六连驻地一次。
慰问、鼓励、讲话、拍照,这些全免。
前指空情指挥罗耀武很忙,直升机摔了一架次,七人阵亡,需要他处理,而且六连很累,官兵也不需要听他长篇大论,将军也不是那种人。
双方一拍既合。
大阎王只呆了两分钟,简单看一下官兵状态就走了。
最大动作,给东倒西歪士兵们敬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