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见他前倨后恭，尽显丑态，不由好笑道：“你是这内城里的老管家？”

“岂敢，岂敢！”

“老朽不过是一个看门守闲人，当不得管家！”

牛大山听得连摇头，口中连声否认。

他原本是一个在内城铺子里帮闲打杂的学徒，只因年岁大了，故而退休养闲，不再从事繁重劳务。

又因在内城店铺里有一熟人，所以另辟蹊径，竟坐在内外城门口当值坐班，日日都不间断。

这守门一职，说起来不好听，但其实里面的油水甚多。

若有豪门大户，达官贵人，亦或官僚等，出门有什么闲杂小事，尽可吩咐他去做，偶尔可以从中得到些赏钱，或者其他恩赐，倒也过得安逸。

不仅如此。

若有外城平民，贱奴等，欲过此门，这老头还要收取些进门费，便是方言先前所缴纳的十枚钱币。

所以。

其实这老头过得相当滋润。

岂料，今天踢到铁板了……

他原本见方言一身布衣，面带土色，便照旧收钱放人进门，谁知道方言甫一进城，出来时，就已是内城安住之户，简直离奇！

要知道，这内城任意一所宅院，少则数金，数十金，多则成百、上千金，端是食玉炊桂，物价、房价尽皆昂贵无比。

谁承想……这一介布衣老农，竟也能购入宅院，一日之间，天翻地覆，扭转乾坤，直让他感觉恍如隔世，内心难忍激荡之情。

此时再见方言时，老头姿态甚低，已然谦卑至极，丝毫不敢有冒犯之举，并极尽讨好之能，乞望在方言的心里，能够留下一个慢慢转好的印象。

“呵呵。”

方言回之以呵呵，懒得跟他计较，微微摆手道：“回你的座儿去，我自去也。”

言罢，便直接大步离去。

……

……

外城客栈门前。

两小儿正一人一手冰糖葫芦，直吃得满嘴都是糖蜜，脸上还挂着一副憨憨的傻笑。

“大哥，这糖葫芦可真甜呐！”

方大河的嘴角带着些许糖衣碎屑，一边舔舐，一边惊叹不已。

“那当然喽！我以前听人说起这城里故事，无论刀剑侠客，亦或西厢八卦，都离不开这一口糖葫芦！”

方大山早早吃完自己的一串，此时回头面带垂涎道：“老弟，糖葫芦甜不甜？可否让老哥我再尝尝？”

“不行！”

方大河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话，立马朝侧身一躲，目露警惕的说道：“大哥，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敢抢，我便高声嚷嚷，势必让整条大街上的人都能听见！”

“嗨！”

方大山闻言一叹，苦恼道：“另一串是留给老爹吃的，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归来，不如先尝尝味道？”

正当他心中浮想联翩之际，倏忽间，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脚。

不等他回头发怒，便听到旁边的方大河惊喜连道：“爹，你终于回来啦？”

“嗯。”

方言面色沉静，忽而好奇道：“你们吃的是糖葫芦？看起来好像是几颗酸不溜秋的山楂做成的，肯定不好吃吧。”

“爹——此话当真？”

方大山闻言顿时一喜，口中连道：“既然不好吃，那这一串，便由我一人分享了您的糖葫芦吧？”

言罢。

只见这憨儿立马抽出长签。

不等方言回神，便立马对着最上面的糖葫芦，一口咬了下去。

“艾玛真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