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瘦汉一倒,身旁弟兄大惊失色,忙上前探其鼻息,不想一试之下也吓破了胆。
先前还好好的徐老大,此刻竟然已没气息,只似三魂已飞,七魄俱无。
“谁?”
剩下的四人哪还顾得了苏恨水睡没睡熟,纷纷自屁股下的草席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双眼睛更是飞快在窑洞内寻人。
可那洞门分明未开,根本就没人进来啊,瞧来瞧去,除了他们,这洞内也就苏恨水一人。
正当弟兄四个心惊肉跳之际,先前那说话的声音又来了,“魏老四!”
尖细低哑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说了声悄悄话一样。
四人之中,但见一三角眼的汉子闻声一个激灵,先前那股阴风无由再至,只在窑洞内凭空卷过,吹灭了油灯,伴随着窑内一黑,立有一道人影应声而倒,又死一人。
剩下的三人本就似惊弓之鸟,此刻眼前一黑,顿时亡魂皆冒,哪管什么兄弟情义,“啊呀”一声怪叫,挪开堵在窑口的货物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有鬼啊!”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把苏恨水给整得也有些措手不及,黑漆漆的窑洞内,一只鬼眼早已无声睁开,但见那洞顶不知何时竟趴着一只碧眼黄狐,腮帮子鼓了两鼓,嘴中还衔着一物,却是一枚竹片,形似令牌,巴掌大小。
眼见另外三人已钻出窑洞,那黄狐口衔竹片,一声阴恻恻的尖细嗓音登时自喉咙里挤出,“魏老三!”
先前几人肉眼难见,此刻苏恨水鬼眼之下,便在那老狐开口说话的刹那,但见一股阴风平地卷过,绕着窑洞外的一人转了一圈,立见那人迎风就倒,体内飘出一抹幽魂,晕晕乎乎的被阴风摄走,化作一缕青烟,没入老狐口中。
与此同时,竹片上,但见一行小字悄然浮出,非是别的,正是那“魏老三”的生辰年月,名姓籍贯。
“好家伙,敢情这勾魂还是真的!”
苏恨水暗中旁观,眼见一缕幽魂晃晃悠悠的被那老狐吸入口中,真就是看的遍体生寒,心惊不已。
若他所料不错,这老狐口中的竹片十有八九便是那“走阴”之人的勾牒拘票了。
但天底下能“走阴”的,他从来只听过活人,却从没听说过有这种野仙妖物。也不知道这老狐从哪弄来的这块“勾牒”,不但修成了手段,还成了勾魂索命的大杀器。
剩下的两人跑的更快了,屁滚尿流,连回头瞧上一眼都顾不得,一路上磕的头破血流。
但见洞顶的老狐狸身子一扭,吞了勾牒,化作一股黄烟,掀起阵阵妖风,朝那二人追去。
苏恨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眼神有些阴晴不定,这群人既是流寇,那便是该死之人,杀了没错,但那野仙借着“勾牒”,吞人魂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练的不是妖术就是邪法。
他已在犹豫要不要在此除去此妖。
正思忖间,洞外的黄烟忽又折返而回,落地一化,幻作一只老狐,老的尾巴都发白了,盯着苏恨水左瞧右看,却以为苏恨水瞧不见他。
却不想黑暗中那只鬼眼骨碌一转,已径直和它对上。
“胡家的,敢问修的那座山啊?”
苏恨水幽幽一问。
那黄狐先是猛的退了几步,随即摇身一变,竟化作一白须黄袍的小老头,一张老脸上还沾着几撮黄毛,弯眼抿嘴,似是在笑,瞧的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