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扶住南也卿,不让她跌倒,担忧道:“二姨太,你站稳,在我后面躲好,我来对付这个人!”
南也卿嘴角抽了抽,有点崩溃,也有点凌乱,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最后只颤抖出来一句话,“你看看这是谁再说话,好吗?”
褚白从坡上下来,一直站在坡脚的阴影里,加上月色不太明亮,西风到现在都没发现褚白是褚白,被南也卿一点拨,才狐疑着回过头。
“长得确实高了点,但……褚掌柜!”西风喊了一声,“褚掌柜怎么也在这儿?”
西风转过头,冲南也卿小声问道:“是二姨太叫来褚掌柜帮忙捉人的吗?”
南也卿:“我不是……”
西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二姨太有恃无恐,还要假死进棺材配阴婚,原来是叫了褚掌柜!”
南也卿当即推开他,恨不得把他的嘴捂上,又小声又凶狠道:“你闭嘴,不准再说!”
西风莫名其妙地闭了嘴,回头瞅见褚白阴沉的脸色,吓得往后退了数步。
只剩南也卿与褚白面对面,两人一个垂着眼面无表情,一个低着头装鹌鹑。
就在两人对峙,气氛越来越僵硬的时候,地上惨叫的男人清醒了过来,作势要跑。
西风连忙上前擒住矮男人的胳膊,可还没等他把人扭压在地上,就感觉一阵大力袭来,手里的胳膊被人用力抽走。
矮男人被褚白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褚白从阴影中走出,冷白的月光打在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本就清冷傲然的五官让人更加不敢接近,宛若从极寒之地走出的修罗鬼煞。
她沉默着把矮男人掼在地上,在矮男人挣脱束缚要逃跑的瞬间,又一脚踩在他背上,来回几次,每一脚都夹杂暗劲,踩在身上生不如死。
矮男人哭嚎的声音弱下来,再也没力气动弹。
就像是逗老鼠的猫,一点一点把老鼠折磨地筋疲力尽,恶毒又凶狠。
褚白略微弯了腰,清瘦的手指勾起矮男人后面的衣领,一步一步往坡上拖过去。
坟头坡是一个陡坡,加上周围多矿山,土质很硬,碎石子非常多,矮男人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但在拖行过程中还是忍不住抽搐,微弱的哀叫接连不断,在坡道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西风已经看傻了,呆愣在一边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九镇里,人人都知褚掌柜饱读诗书,是南家的姑娘的幕师,是南家的坐上宾,待人处事温和有礼,疏离有度,从不与人冷脸,也不多加热切,是个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
他万万没想到,褚掌柜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徒手揍人,半点都不手软。
南也卿在褚白揍人的时候一直缩着脖子。
矮男人叫一声,她就抖一下。
人摔在地上的闷响,脚底踹上皮肉的冲击声,拖行时的窸窣声,伴着褚白越来越沉的呼吸,吓得南也卿恨不得钻进土里,一点儿也不敢去看褚白此刻的表情。
不过看了也没事,褚白现在的脸色很正常,清清冷冷,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也卿听见褚白把人拖上了坡,然后顿住了。
褚白低头看了眼烂泥一样缩在地上的男人,“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
矮男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