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队长正在院子里练武,见有人领着褚白进来,立刻放下佩剑,原地休息。
“褚掌柜,”朱队长对褚白点了个头,示意她去屋里坐,“这边请。”
褚白穿着厚实的大衣,没有寒暄推辞,直接跟着朱队长进了屋。
“褚掌柜先坐,我吩咐人去泡茶。”朱队长引人入座,轻声道。
朱队长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满脸肃杀,可在褚白面前,能看出来他在努力克制,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有礼。
褚白制止了朱队长的动作,低声道:“不必,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运金,我说几句话就走。”
朱队长闻言便没有再动,只是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才道:“褚掌柜请说。”
“上月我同你说过,今年九镇市面上流通的金子比往年多了两倍,我怀疑这里面有蹊跷,”褚白压低声音道,“昨日我查到几个人,也许和多出来的金子有关。”
金子是硬通货,是决定九镇存亡的根本,一直以来,褚白都在暗地监视,确保九镇的金子不外流。
但今年市面上的金子不仅没有外流,还多了许多,这比少了还不正常。
谁都知道,九镇家家户户都有存金,若不是饥荒动荡的大事,没有人会把金子拿出来。
九镇镇民的存金不会在市场流通。
那么这些金子到底从何而来?
褚白掌握九镇绝大多数的货物渠道,知道没有那条货物渠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运来这么多金子。
朱队长沉思片刻,“我的人也去打探消息,还没有查到什么,但我初步怀疑是盗墓掘宝……”
朱队长说到这里止了话头,对上褚白的视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褚白轻声道:“那几个人从事阴婚买卖,顶多从杀害的女人身上剥一点首饰,不是我们调查的方向,但他们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我怀疑这个人与咱们调查的东西有关。”
褚白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几笔,朱队长先是震惊,而后渐渐回过神,眼神变得愤怒与不解。
“他何至于做这种事?”
褚白道:“所以我告诉了你,更详细的内情就需要你去查了。”
朱队长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褚白在发呆,而朱队长在犹豫。最终他话音一转,试探道:“眼看就要过年,年后你就要走了,这边的事情安顿好了吗?”
褚白一愣,一句“早已准备好,随时可出发”噎在喉咙里。
她想起南也卿软乎乎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样子,烦躁地皱了皱眉。
朱队长一直在观察她,“有什么事吗?”
褚白过了好久才摇头道:“无事,都安顿好了。”
朱队长这才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
褚白走出门,对朱队长说,“不用送了。”
朱队长也没说话,执意把人送出门。
褚白一路上都在烦躁,没有关注朱队长的神色,也没有看见他在身后拧起的眉头。
那是一个探究的,疑惑的,还带着点冷意的眼神。
等褚白的身影走远,朱队长叫来身边的手下,吩咐道:“给我查一下,最近有哪些人打扰了褚掌柜的清净,尤其是与褚掌柜走得近的。”
到底是谁,动摇了褚白离去的决心?
朱队长的神色渐渐冷凝,最后变成无畏的坚定。
无论是谁,他坚决不会允许。
褚白这一趟,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