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枝,准备...”
最后那道温润的声音袭入耳中,她一瞬间握紧了镜子。
不!
为什么?
随着安山从暗中递上来的那一方锦囊,她被围住的思维才挣脱了出来。她暗自收下,迷惑地望着这个向来对她很好的人。
却见安山只是摇了摇头,沉默地跟在步辇半步之后。
她握紧那方暗红色的锦囊,明明前方全是光明之景,她却只感觉丛丛迷雾。
她匆匆行走在其间,寻觅着那一场埋葬一切的大火。按说火光冲天,应是极为容易。但是这雾愈发浓厚,她甚至看不清小镜中的脸。
好像从某一刻,从那一声“准备”开始,一切都变化了。
*
三日之后,一道圣旨颁布,引起全朝哗然。
原先“闲职在身”的谢肆初,因为上次追查落水事件的杰出表现,惹得龙颜大悦,在朝中获得了“不大不小”的官职。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个清风明月的世子在六部之中,没有选择适合自身的礼部,没有选择油水较多的户部和吏部,反而选择了大多数世家子弟都避之不及的刑部。
那刑部尚书汪霖厉是科举制度来的寒门子弟,平日最看不惯朱门酒肉臭的世家子弟。
就算不提这长官,刑部那是什么地方?好好一个人进去,出来就剩一副骨头的地方。谢肆初在流言蜚语之中,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笑着。
众人也不敢多议。这谢世子官职虽暂时不高,但是他的父亲,承恩王可是实实在在掌管着兵权。
虽是异性王,但那可是金戈铁马累累战功出来的人。如今在朝堂势力上占据一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谁敢嘲讽这位温润世子?
谢肆初从来不管那些考量的目光,只是细细听着安公公宣读的圣旨。
“安阳王之女安柔郡主,恃宠而骄,顽劣善妒,多次身涉命案,现剥夺郡主封号,贬为庶民。”
群臣哗然,这些天他们都是接到了些风声,自然知道事情不全如圣旨所言。
想到那小公主,大臣心中都是多了一番忌惮。下朝便去告诫家中小辈...
安阳王铁青着脸色,却怒不敢言。他想起安柔昨日又吓又哭,最后还剩苍白的半口气,恳求他这个无用的父王。
他深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臣弟遵旨。”
从争夺皇位之际,他便明白,这世间皇兄要做到何事,任何人都不容辩驳。
谢肆初在角落,轻声一呵,望向皇座之上的君王。
眸中映出那个几日未见的身影,娇娇弱弱的一张脸,皓白的腕,皎白的脸。
那天,却是蒙着面纱,透着血。
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