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坐二望一的自信,他来到了雅典,信心满满的准备带走一块奖牌。
但赛后一看战绩零杠五。
对他来说,这是一次过程无比令人沮丧的奥运之旅。
在第一轮比赛中他就意外的扭伤了脚踝,200米只跑出了21秒05的成绩,无缘进入下一轮比赛,只能眼睁睁的坐在场下,看着队友们摘金夺银。
回来的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恢复脚踝伤势,无法剧烈运动,只能做一些力量方面的训练。
但更重要的是,脊柱侧弯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让他苦不堪言。
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世青赛男子200米冠军,尽管周围所有人都对他说:尤塞,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短跑选手!
但他一点都不想练跑步。
他只想去打板球。
就在这时,旁边房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顶着大肚子,胸前挂着一个黑色哨子的胖老头。
“嗨,尤塞,不要这么沮丧!”
看到青年百无聊赖的模样,胖老头微笑着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朝他扬了扬手上的报告:“这是你最新的伤情报告,你的脚踝没有任何问题,它恢复的棒极了,你马上就能重新回到赛道上了!”
惫懒青年瞅了他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
对方名叫格伦米尔斯,是国家田径队刚刚重金聘请的教练,来到这里不过两个月,就已经迅速赢得了田径队里几乎所有队员的信任和友谊。
和以前的那些军事化的训练、以及总是板着脸的严厉教练相比,这个教练性情温和,他会经常说笑,他会把训练弄得很有趣,他会很耐心的倾听,即使犯错也不会责骂,而是积极的帮他们解决问题。
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奇怪的魔力,能让人不由的敞开心扉,放松下来。
格伦米尔斯来到长椅旁,在旁边挨着青年坐下。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的看着训练场上的其他人奔跑跳跃。
不知过了多久,格伦米尔斯眯了眯眼睛,头也不转的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一名教练的吗?”
“听说过一些。”惫懒青年低声道。
格伦米尔斯笑了笑,但这笑容里,充满了缅怀与唏嘘。
“13岁的时候,我进入了坎伯顿中学,坎伯顿,你知道吧,唐纳德.奎利曾经就读的学校,我进入学校没多久,就在田径队和他一起练习短跑。”
也不管惫懒青年有没有在注意听,格伦米尔斯缓缓讲述了起来,似乎在诉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但后来我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厌倦,反而是因为我太热爱短跑了。”
“我渴望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为此我比别人付出了更多倍的努力,但成绩却并没有像我设想的那样顺利,现实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我不可能在短跑方面有成就,我没法像奎利一样驰骋赛场,这样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我曾经试图远离赛道,希望可以借此忘记,可每次从学校的赛道旁路过,那红色的赛道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肆无忌惮的灼烧着我的心,我知道,这辈子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对田径的热爱了,它已经深深的镌刻进我的骨头里了。”
“所以我又回来了。”
“哪怕只能静静的在旁边观摩别人训练,我都会感觉非常快乐。”
“后来,我有幸开始给其他的教练做助理,偷偷地学着各种训练方式,即便中学毕业开始工作后,我也没有放弃,我组建了坎伯顿中学接力队,我成为了坎伯顿中学的教练,我遭到了下课,我开创了训练营....最后我来到了这里。”
“尤塞,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上过什么体育学校,我能走到今天,依靠的是我自己不可放弃的精神。如果当初,我也沉迷玩乐的话,也许你现在见到的格伦米尔斯,不过是无数牙买加普通老头中的一个。你想就这样平凡的成为一个牙买加的农夫吗?像你父亲那样?在你们劳作之余偶尔闲聊着板球,或者足球?”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语气温和却目光锐利的说道:“转过头来,看着我,尤塞恩.博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