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吗?”唐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说着,唐冢走上前拍了拍步栖屑的肩头:“今天晚上,我让李彼德早点过来替你。你早点回去,我听说又有荒野蛮子溜进来了,外头不大安全。”
“好,谢谢唐伯。明天我早点过来!”步栖屑笑了笑,仍旧用着高八度的声音回道。
唐冢刚迈进电梯,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后天我过生日,家里就我跟我儿子,饭菜也不好做,你跟小柔过来帮着吃点,要不然又不知道会剩多少菜!”
不等步栖屑开口,银柱上的电梯门已经缓缓关上,只留下了如镜面一般的、没有缝隙、似是直通天际的银色柱子。
“这老头子,还真是……”步栖屑有些哭笑不得。
饭菜吃不完?
食堂里的饭菜不都是按人头发放的吗?哪有吃不完的道理?
五年了,哪年他不得找点借口请自己一家子过去吃口饭?
这都是人情债啊!
五年了!
唐冢抱着胳膊,半倚在电梯的扶手上,目光似是穿透了岁月,脑中又想起了五年中的那一幕。
……
五年前,刚好是召星仪式刚过。
唐冢刚从医院出来,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女孩子泪流满面,双膝跪行,拽着医生的手臂,不停地恳求着:“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才十二岁啊,要是真聋了,以后怎么办啊!”
一个小男孩静静站在一旁,面容明显要稚嫩了许多,想来就是这女孩口中的弟弟了。与那女孩截然相反的是,这男孩脸上看不到半点慌乱和悲伤。反而似是有些茫然,甚至是好奇,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怎么了?”唐冢拽过一个路人,疑惑地指了指那哭喊的孩子。
这年头,聋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戴个机械义耳,听力要多好有多好,还能随时随地听音乐。怎么哭成这样?
而且,那小男孩确定是耳朵出了问题,而不是脑子?
看起来呆呆的——没错,这就是他对那小男孩的第一印象。
“听说他是在今天的召星仪式出岔子。”那人挠了挠头:“我怀疑他是伤到了脑子。”
果然是伤到了脑子啊,难怪傻乎乎的。
唐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惆怅地问道:“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我听说,他在召星仪式上突然晕了过去。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什么道……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符号,没人认识他写的是什么,测试听力之后,发现听力为零。据说用上了不少种类的义耳,都没能恢复他的听力。”这路人说着,朝着那对姐弟和那无动于衷的医生努了努嘴:“没看吗?那医生已经不想治了,再治下去也只是浪费国家资源罢了!”
“又是一个被星辰之力击伤了脑子的,没错,这样子根本也没必要治了!”唐冢摇了摇头,也没兴趣再看下去。
召星仪式,观想星辰用星辰之力灌体,以求获得力量。
不过力量,哪有这么好获得的?
每次都有受不了星辰之力,受到这样那样损伤的人。别说伤脑子、就算是直接死了的都大有人在。
唐冢正要离开,却听那孩子开口了:“我好像看见了星星,上头有一条长长的小溪,一位老者倒骑青牛,慢慢走在小溪中,他说道……”
那孩子正说着,却突然像是被人将嘴活活堵住了一样,猛地停止了说话。
“你听,又说胡话了。星星都是投影,上头有人?依我看,这孩子没救了!”
他却没有看见,唐冢的脸突然极为震惊,眼珠子都好像要从眼珠子里瞪出来了。
“喂喂喂,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