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来了楼上,见是鲁提辖,立马恭敬地一五一十地道出那卖唱妇人的遭遇。
原是如此,城里有个姓郑的屠夫,人唤镇关西,强媒硬娶,以三千贯钱作为典身钱,娶了那卖唱妇人,事了,不给钱财也就罢了,还向她父女二人讨要那三千贯钱,可惜,她父亲年老体弱,反抗不了,只得乖乖认命,如今靠卖唱赚些碎银赎身。
好一出虚钱实契的戏码!
听罢,众人皆怒,鲁提辖更是怒从心头起,但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叫来那对父女,详问了一遍。
结果他父女二人与酒保所说的完全一致,再次听罢,鲁提辖彻底大怒:
“郑大官人,洒家道是谁,原是个杀猪的郑屠,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叫镇关西?你二人且留在这,洒家去打死他便来。”
说着,鲁提辖就要过去打死那屠夫。
见鲁智深性子如此急,三郎赶紧拉住他,忙道:
“哥哥莫要去,小可有一计。”
“洒家不认识你!放手!”
袖口一甩,竟没甩开三郎,鲁智深大手一挥,用力再甩,这才挣脱了三郎的大手,此番变相的交手,却也让鲁智深吃了一惊,对三郎极为好奇,高看了一眼:
“你好大的力气。姓甚名谁?”
“提辖叫小可三郎就行。”
鲁智深默念了两声他的名字,想了想:
“三郎,三郎,怎么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九纹龙史进是小可的哥哥。”
“哎呀!原来是九纹龙史进的弟弟,难怪力气这么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小可甚是久仰你兄长的大名啊!来,一块吃酒去。”
说着话,鲁智深挽着三郎的胳膊就要去吃酒。
天呐!你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吧…
三郎无语,指指还在哭啼的妇人,颇为无奈。
一喜一怒,两件事赶到了一起,见如此,鲁智深有点尴尬,从怀里摸摸,摸出来五两银子,觉得少了些,又看向三郎道:
“借洒家十两银子,改天你来经略府找洒家,洒家还你。”
闻言,三郎掏出点碎金,递过去,道:
“计较这些做什么?哥哥拿去便是。”
见三郎竟然拿出一小块碎金,鲁智深这么粗线条的人,也觉得贵重了些,但心里无比痛快,道:
“三郎仗义!是个爽快人!洒家交了你这个朋友!”
金银递过去,鲁智深交代了几句,便挽起三郎的胳膊,一同吃酒去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三巡酒过,三郎已有五六分的醉意,适才在茶坊时候,他就已经喝了八碗,现在,又干了三大碗,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仍与鲁智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碗接着一碗,非是他死要面子,而是机会难得,能与偶像一同吃酒,一同谈天说地的机会,真不多。
吃罢酒,两人摇摇晃晃地,不知往哪去。
这一次喝的太多,三郎自己都已经快分不清了东南西北,奈何又没鲁智深的力气大,就顺着他,去了经略府——他的住处,睡觉去了。
次日,天色微明。
三郎醒了,捂着发懵的脑袋,一看,鲁智深并不在屋里,瞬间宿醉的迷糊脑袋,猛然清醒过来:
“坏了!冲动啊!他莫不是孤身去杀那郑屠了吧。”